看台之下,小姐们也是欢呼雀跃,跃跃欲试,在大蔺朝,因皇帝陛下酷爱打马球,因此打马球成了时下人人都热衷的比赛。
为博皇帝喜欢,朝中官员及他们的子女,不分男女,都热衷这种可以一展身手的比赛。
会打马球的女子可为女官,所以会打马球的小姐比比皆是,特别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小姐们,她们自小如男子般学习骑射,练习打马球。
福乐公主侧脸瞧见那些好动的小姐们激动之色,心里无声向往,若是她康健如常人,一定要将马球打得比谁都好。
只可惜,她连走路都离不开拐杖,她失落万分,“要是我也能打马球就好了,必能争得头筹。”
她看着有些失神的林云舒,问道:“林姐姐应该也会打马球吧!”
林云舒的父亲林忠湛,原先是校尉出身,不仅功夫了得,打马球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时常陪伴皇帝打马球。
为此常有人调侃林忠湛,说他能获得皇帝的宠信多半是陪皇帝打马球打来的。
福乐公主问到这事,林云舒自然不敢隐瞒,“说来还真是巧,父亲还真的亲自带着我去到马场,不仅教会我骑马,更亲自手把手地教我打马球,说他的女儿理应会这些。”
那是为数不多,感受到父亲的关照和爱护,虽然当时,她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教她打马球。
后来,父亲成为明镜司的掌使,他才明白,他只是因为陛下升了他的官,心中高兴,故而认为马球是个好东西,才想起这些应该由孩子们继承。
“后来,父亲带我去到皇家马场打马球时,还见过陛下,当时陛下还夸赞过我。”
福乐公主异常高兴地拉起林云舒的手,“是吧!我回宫跟爹爹说起我出宫的趣事,爹爹还说既然你们有缘,找个姐妹陪你说话解闷也是好的。”
”既然姐姐会打马球,那不如你今日也去试试,高兴高兴。”
对于福乐公主的这一请求,林云舒猝不及防,连连眨眼,好一会才说:“这…我已多年未练,早已生疏。”
却有一女子,隔着卷帘,似有意挑衅着说道:“林小姐过谦了,林掌使的球技,连皇帝陛下都夸赞,林小姐作为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厉害的。”
“安表妹和姨母怎么来了,我不是和舅舅说过,自家人不用特意过来给我请安了吗?”
原来,向福乐公主请安,是她的表妹安禾丽和她的母亲张氏。
几人行过礼后,福乐公主只能安排她们入座。
成国府安家和福乐公主的母亲千娘娘是远亲,当年皇帝为了抬千娘娘为贵妇,特意选了成国府安家这个搭了边的亲戚,认作千娘娘的娘家人。
所以眼前这个安表妹,安禾丽确实算得上福乐公主的表妹。
只不过福乐公主不大待见这个表妹,觉得她小气又做作。
安禾丽继续说道:“妹妹许久未见公主,理所应当前来拜见,且我听说林小姐马球打得极好,所以想与她切磋一二。”
林云舒低头脑海里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她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安禾丽。
福乐公主却极为仗义,一口拒绝安禾丽的邀请。
“林姐姐只是来陪我看球赛的,再说今日未有准备,改日挑个好时候,你们再比。”
“球杖,球服,这里都备有,难道林小姐是怕输给我才不敢跟我比,这可不像林氏的女儿。”安禾丽并不退缩。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会一会这个林云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接着,她又嘲讽道:“你父亲好歹凭那些伎俩得陛下宠信,林小姐不会这两下子都不会吧!”
林云舒这才听明白了,自己父亲该是得罪过安家,才让她处处针对自己。
“你放肆,当着本公主面,这样讥讽林姐姐。”福乐公主大怒。
安禾丽低头请罪,“妹妹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想邀请林小姐打场马球而已。”
“福乐,你表妹就是想邀人打马球,算不得为什么为难事,况且你不是也想让她看她马球打得如何?”安禾丽的母亲张氏温和出言。
“这…”面对自己的这个姨母,福乐公主就不好冷下脸,看了眼林云舒,毕竟对方是她的长辈
“如此,那就请公主稍坐片刻,我与这位小姐比比就是了。”林云舒见躲不过,干脆应承下来。
她看出来,安禾丽倒是好对付,只是她的母亲,公主的姨母,却是个厉害的人,三言两语就将人拿捏住。
既然到了安家人的地盘,想来躲得过这,也躲不过那。
福乐公主见林云舒应承这事,便不好再说什么,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跟在她身边。
林云舒打算去挑匹好马,途中,正好遇见沈凌鹤、肖言生二人,他见成国府的家奴领着林云舒,便上前打招呼:“林小姐这是要参加女子球赛吗?”
“没错。”林云舒回道,又向沈凌鹤请教起来,“我见沈公子球技了得,特想向公子请教如今球技打法。”
沈凌鹤自然知无不言,一一告知,又将自己惯用的球杖借给林云舒。
“没有趁手的球杖,可是不行,我这把先借小姐一用。”
肖言生适时,插话:“那你还不如将你的坐骑送给林小姐,上次可多亏林小姐帮你一把。”
“如此,那就多谢过公子了。”林云舒丝毫不客气领下这份情。
林云舒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倒令沈凌鹤很是意外,肖言生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提醒:“傻师弟,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这是有事相求,或者是有话问你。”
沈凌鹤这才醒悟过来,领着林云舒去到马场试马。他将自己的“追风”牵了出来,温柔地对着马儿说了几句。
亲自牵着马儿,让林云舒试着骑跑,趁着身边没人的功夫,他才问:“小姐有话想问在下吗?”
林云舒见下人都在外围,这才开口:“我这次打马球,实则是被安家人所迫,公子可知,我父亲与他们有什么仇怨吗?”
沈凌鹤心道,肖言生还挺懂女子心思的,这方面自己确实还得向他请教。
眼见林云舒又遇上麻烦,他蹙眉开口,“原来是这样,据我所知,林掌使曾经办过一个案子,安家当家王母的娘家因一起侵地案,被下了大狱。”
“并且,那时安家和周伯侯府交好,两家准备议亲,后来的事,林小姐也猜到了。”
安家人肯定认为是父亲故意使手段,害了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嫁到侯府。
父亲的锅得她背,说起来林云舒有点冤,“原来如此,难过他们针对我,多谢公子指教。”
林云舒知道这些,心中才算有数,也就练了一会骑马,安禾丽就派人告诉林云舒该上场了。
沈凌鹤不放心地嘱咐着她:“追风跟着我多年,是见过大世面,你大可相信它,实在比不过也不要逞强,性命要紧。”
林云舒点头应承,随后手握缰绳,打马先行进入场中,她目光专注于球场中央。
身临其境参加这场的马球赛,和旁观者看球之人的心态完全不同,好在几年前她也是参加过马球比赛的,所以不至于过分慌乱。
同样鸣锣开场,马球被丢进场中。
林云舒这组女子队成员大多数是武将出身,武将出身的小姐们,骑术就比文官家小姐好得多,不玩那些花架子,都直奔着要赢得比赛的气势。
场外,沈凌鹤紧盯着球场内的比赛,倒是看不出来,她原来还会打马球,平时一副谨小慎微的姑娘,现如今被逼无奈不得不展露锋芒。
看那熟练的御马模样,倒是不至于会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