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鹤垂眸,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末了才吐出一句,“人为了钱财利益什么都敢做,想来惦记着玉笛的非富即贵,不简单啊!”
肖言生暗自琢磨那句,为了钱财利益什么都敢做,这话的意思是,惦记听空玉笛的非富即贵。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白大人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赶回衙门,说晋侯墓确实出现盗洞,就是不知被盗走的多少宝物,他已命手下着手调查,并将此事上报朝廷。
肖言生只客气向白大人行了个礼,“那就辛苦白大人了。”
他是知道白大人办事能力的,肖家不复从前,这种案子吃力不讨好,最后无非是上报朝廷,派其他人来查。
还不如让自己暗中调查来得快些。
肖言生和沈凌鹤寒暄几句,准备道别,沈凌鹤想借此邀请肖言生去自己府上小住几日,却被他拒绝。
“晋侯府多年未修缮,府里还有老仆守着,我亲自得去看看,不能让人低看了我肖家。”
沈凌鹤明白了肖言生的意思,肖家虽然远离久安城,但还是有些势力人脉,肖家不可能就此没落下去。
二人刚行至衙门口,肖言生忽然又想起一事,又拉着沈凌鹤,问:“听说久安城有位小神算颇为厉害,精通八卦五行,能替人解梦治病,我早想去见识见识,这能进宫治好千娘娘心病的人到底有何等本事。”
肖言生想见小神算,沈凌鹤大概能猜出是为了什么,可却没戳破,只说:“师兄还是那般喜新奇事物,小神算不过一个臭道士,我也听说,近几日,我也无事,不如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二人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约定明日一起去到云居观,看看这个小神算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城中百姓见到久不打开的晋侯府的大门,今日突然打开,肖言生的出现等于坐实了晋侯墓被盗,听空玉笛丢失的消息。
柳家听到消息,当家人柳赋眠知晓肖言生回到久安城,还打开了侯府大门,心中也是不安。
明明自己重金求来的听空玉笛,打算悄悄送献给周伯侯,却没想到发生这等事,先是玉笛和玉佩被人偷走,再到现在这玉笛成了晋侯的陪葬品,白大人托人传信,官府已经开始查案。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找回被盗的玉笛,还有那关系重大的玉佩。
再三思索下,他不得不去林府求见自己的姑姑为此拿主意。
柳赋眠去到林府,天已擦黑。
杨氏透过守门的小厮,知到柳赋香天黑来找柳氏,心中警铃大作,便找林云舒商量。
“这柳赋眠来得蹊跷,怕是不善,夫人若是传你去,你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对策前去应对。”杨氏忧心忡忡嘱咐着林云舒。
林云舒面色冷冷,点点头,“奶娘放心,到那时,我哪怕毒瞎他眼睛,必定不让他有机会靠近我。”
阿香面无表情插话,“姑姑放心,实在不行,我先废了那家伙,让他再也不能作乱。”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刀切的手势。
见杨氏如此紧张,白芷出言调和,“阿娘莫担心,阿香姐姐厉害着,必定不让人讨到半点便宜。”
过来半刻钟,也不见有柳氏派人来叫,白芷便出去打听,回来时,白芷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柳氏打发了院子里的所以人,只留柳赋眠一人在房中说话。
听到这消息,林云舒便猜到柳家必然是遇到难事,才摸黑找身怀六甲的柳氏拿主意。
她眼眸一转,看向阿香,说道:“阿香,今日让你去当回梁上君子如何。”
阿香漆黑的眼睛亮了亮,点点头,偷听这种事她最拿手了。
她脚步放轻,悄无声息摸到到春阳院,先是捡起地上石头子往院子里一扔,听到只有石子落地声音,她才再贴着墙面来到那间点着灯的东厢房,踮着脚小心翼翼摸到窗户底下,猫着腰蹲了下来。
“你也太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不保管好,现在弄得满城都知道了。”
房间里面传来柳氏气恼的声音。
“侄儿知错了,还望姑姑替我拿个主意,想不到这肖家离开多年,玉笛之事目前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玉佩的事。”男子音中带着些急躁。
“玉佩丢了就丢了,只能先拖着,等香君嫁过去,看他周君安能说什么,他可是有天大的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奈何不了我们。”
“可那玉佩毕竟是周伯侯府重要之物,要是周君安问我要,那我该如何交代?”
“随便塞给理由搪塞过去,他还能报官不成,他万万不敢,若是被他老子知道了他那事,可就不得了。”
“毕竟,我们手上抓着他的把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跑不了。”柳氏声音冷淡。
“还得求姑姑向姑父说说,找他底下的那些能人给我找回玉笛,我已打听到了,云居观的小神算曾经打听过玉笛的下落,可他来头不小,后宫中有人,我不好贸然去问。”
“那听空玉笛价值不菲,我花了大价钱才得到的,若是这样丢了,也是可惜。”
说到最后,男子声音越说越小声。
“这事我寻思寻思,先要探探你姑父的口风,况且他现在也不再城中,他心思一向重,要是他起了疑心,事情反倒不好办。”
柳氏对于自己丈夫还是十分了解,怕他起疑反而坏事,主要她也存了私心不希望娘家的那些事,沾染到自己身上,惹祸上身。
阿香听得认真,全然没注意到房顶上还有其他人,房顶上的黑衣人瞧见了窗户下猫着的阿香嘴角上扬。
等房间里的二人说完话,阿香才悄悄地退出春阳院,赶回舒霞院。
林云舒见阿香回来,急忙让白芷在外面看着,见没有其他人,才让阿香细细说来。
阿香一向话少,她默了默,直接总结出,“柳家公子说丢了玉笛和玉佩,这玉佩是周君安的,怕他找柳柳家要回玉佩,夫人说先呼弄过去,等柳香君嫁过去就没事,他们手上还有周君安天大的把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最后,他们还说让小姐的父亲回来帮忙找回玉笛。”
杨氏听到玉笛,着急问道:“你可有听听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玉笛和什么样的玉佩。”
阿香低头沉思,不确定说道:“听孔,听孔什么玉笛。”
“是听空玉笛吧!”杨氏目光肯定地追问。
阿香点点头,像是在回忆,“好像就是听空玉笛,柳家那人说,那玉笛价值千金,想来很是稀有。”
“还说了些什么?”林云舒再问。
“柳家那人还说若是可以让小姐的父亲帮忙查查玉笛的下落,说有个叫小神算的有嫌疑。”阿香仔细想了想就是这些了。
听到这些,杨氏只夸赞阿香办事利索,让她回房休息。
林云舒知晓这些事后,暗自盯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果然,柳家和周伯侯府都不简单,柳家想让柳香君替代自己嫁入周伯侯府,攀上这样的高枝,这样柳家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而周君安,她未来的夫婿,答应和柳家合作,自己被绑之事,他恐怕脱不了干系,他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把柄被柳家拿捏,以至于如此被柳家拿捏。
杨氏见林云舒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轻声问道:“舒儿,心中可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