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辰揪着小神算的衣领,眼神狠厉地问道:“真是你从柳家偷来的,而不是周伯侯府偷的。”
小神算被这般揪着也是生气,不耐烦地怒怼道:“当我小神算什么人,我是那般贪财的人嘛!若不我师傅临终嘱托,我何必要冒这个险去柳家,我只取了这支玉笛,是这玉佩是和玉笛同放一处,实属是意外。”
沈凌鹤拿着玉佩,若有所思,盯着小神算,暗想:小神算这话不假,他若是贪财,凭他的名气,骗也能骗到,没必要冒险去偷。
“那这玉佩如何在柳家,侯府显赫,柳家一介商户,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侯府玉佩。”
曲星辰说完这番话,小神算琢磨起来,猛然想起一事,沉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一事,前不久我替周大公子解过一梦,好像我见他随身戴过这样的玉佩。”
“哦!细细说来。”沈凌鹤抛下这句话。
小神算知道今日他要是不说清楚这点事,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自己。
“那日,有个自称姓周的男子来到云居观,让我为他解一梦,我虽不认识他,但我凭他的谈吐和长相,还有他随从小厮抱着的那只猫儿就知道,他是周伯侯的长子周君安。”
沈凌鹤略微点头,他有听闻周大公子喜爱养猫,且他的相貌和他父亲周伯侯有五分相似。
“周公子找你解梦,他这等世族子弟,仕途不愁,能为什么梦所困,特意求你解梦?”曲星辰疑惑。
“这等隐私之事…自然不好让外人知晓。”小神算面露难色。
毕竟,他是靠解梦解惑这本事扬名,若是被贵人知晓他这般不守信,将人的隐私秘密之事随意说了出去,那可是会被怪罪的。
曲星辰脸色变得极快,笑得一脸可亲,“哎呀!小神算,快说,天知,地知,你知,我们二人过耳便不知。”
他敏锐的察觉周伯侯府与柳家之间有着见不得人的干系,林云可能都被牵扯其中。
沈凌鹤早想到这些,手中握着那枚玉佩紧了几分,“小神算,你若是说出周公子的事,你唬我们的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小神算摸了摸小胡子,并未答话,目光在他二人面前扫过。
沈凌鹤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故作轻松道:“如此,你就将玉笛和玉佩带回去吧!”
曲星辰很是不解,瞪着眼睛叫道:“为什么,这家伙可骗了我珍藏多年的灵芝酒,不能这么放过他。”
就算沈凌鹤不看重钱财,他还心疼自己的药酒,不想这么放过他。
谁知,小神算听了这话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反而变了变脸,笑嘻嘻地拉着沈凌鹤坐下。
“瞧沈公子说的,我不告诉别人,那是怕他嘴不严,到处胡乱说,乱了我的名声,沈公子这般君子自然不同,我自是信你的为人。”
曲星辰看到这里满是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好时候,便不再插嘴。
“如此,说吧!”沈凌鹤会心一笑,坐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周公子梦到一只猛虎下山,可一下到山遇到一只老虎追赶,最后这只猛虎变成小老虎,而且他说他时常做这样的梦。”
“此梦何解?”沈凌鹤知晓小神算虽然学艺不精,但还是有些本领,不然不可能得到千娘娘的关照,在城中名声这般响亮。
“梦中的猛虎好比周公子本人,他幻想自己已然能掌控一山,故而下山一搏,老虎代表的是他的父母亲,更多的应该是他的父亲,被追赶意外着他父亲对他有着过高的期望。”
“甚至可能因此打骂他,最后猛虎变成小老虎意味着这周公子内心怯懦,不敢忤逆父权,只能无奈顺从父亲。”
沈凌鹤一点就通,“也就是说他心中对父亲的安排有所不满,却不得不听从,又不敢抗争。”
小神算赞许般点点头,“公子甚是通透,许多世家公子小姐都有这毛病,既想荣华富贵,又不敢向前迈一步,为自己争一把。”
“人啊!想活得自在,还得自己争一把才行。”曲星辰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凌鹤。
“你们二人这般关心周伯侯府的事,想来是和侯府有些交情,那正好,玉佩由你交还给周公子,管他柳家偷的,还是抢的,我又不稀罕这玉佩。”
沈凌鹤眼神复杂,不紧不慢开口:“这玉佩被偷,事关柳家和侯府,可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
“你说,你见过周大公子佩戴过这样的玉佩,那你看清他那玉佩是真是假。”
小神算仔细回想当时,回道:“我当时没仔细看,不知真假,只知道和我今日去柳家拿的玉佩极为相像。”
“如此,这玉佩和玉笛,我会替你保管,今日之事我也会替你保密。”沈凌鹤目光直直盯着小神算。
小神算看着沈凌鹤的目光,思量他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初出茅庐的乡野村夫,来久安城也有几年,知道城中世家大族之间关系复杂,隐秘之事怕是见不得人。
这枚玉佩是御赐之物,却出现在柳家,怕是不简单,若是自己牵扯到其中,怕是不好脱身。
“如此,在下谢过沈公子,日后,沈公子若是遇事,尽管差遣我。”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多谢你替我保密,要有事,我是能帮忙的。
沈凌鹤眼中泛光,“小神算,你是聪明人,猜出这事其中厉害,这玉笛和玉佩丢失,不仅柳家不会放过你,周伯侯府怕是也要要找你麻烦。”
“是…是…我全听公子的,这听空玉笛实在是家师之物,奈何师傅没有教习我吹笛的本事,我可为你寻来吹笛之人,治好你的梦魇之症,以报今日相助之恩。”
沈凌鹤面色深沉,没有开口。曲星辰见此,便替他开口送客,“如此,你先回去,替我们寻来这吹笛的妙人,我们替你遮掩你今日偷玉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