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舒着急回府,不想与眼前的沈凌鹤多纠缠,便寒暄几句,带着阿香离开。
沈凌鹤笑而不语看向林云舒离去的背影,不急,我们还会再见的。
“小姐认识那个沈公子吗?”阿香有些好奇地问林云舒。
马车摇摇晃晃往林府赶,林云舒心中也是摇摆不定,她觉得沈凌鹤好似在哪里见过,且这个沈凌鹤好像也认识自己,但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并不认识他。”
回到林府,天色渐晚。
回到霞舒院,林云舒见杨氏独自坐在院中发呆,不同以往那般生气斥责她偷偷溜出府,反倒是像是累极了的模样。
从小到大,她很少见杨氏这般神色,她与杨氏相依多年,哪怕在府中如何艰难度日,杨氏都是不露痕迹,咬着牙坚韧挺过。
“奶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胡姨娘为难你,还是谁又给我们使绊子了。”
这么多年,四喜院的几位姨娘,就数胡姨娘最为刁钻,喜欢和林云舒作对,时不时的要找她麻烦。
可后来经过她父亲林忠湛一次训斥之后便收敛许多。
杨氏摸了摸林云舒的碎发,勉强一笑,“奶娘没事,我知你怀疑胡姨娘和那伙土匪勾结,今日我特意试探了她,应该不是她,可能另有其人。”
她知道林云舒一心想弄明白自己被绑的背后始作俑者,却但心她过于莽撞,会打草惊蛇。
杨氏不放心地叮嘱林云舒,舒儿,我知你想查出绑了你的幕后凶手,但你不可莽撞行事,我会与你一起查出幕后凶手。”
杨氏说这话时,眼神微眯带着些莫名的决心。
听了这话,林云舒欣慰点头,开玩笑般俏皮说道:“别人说是上阵父子兵,我们是抓凶母女行。”
可随后,她又低头有些惆怅,低落道:“可若是周伯侯府的人因不满这桩亲事,想害我名声扫地好就此解除婚姻,我当如何。”
这话一出,杨氏又是一惊,“舒儿怎会如此想?”
林云舒将今日玉佩出自周伯侯府长子与那相生结的事一一告诉了杨氏。
杨氏一听,心沉如石,她是知道相生结背后的含义,也知道世家公子这种贴身玉佩从不轻易离身。
“舒儿不怕,”杨氏心中慌乱,将林云舒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奶娘的舒儿是最好的,是他们右眼无珠,大不了去求你父亲替你解除婚约。”
虽嘴上这么说,可杨氏知道这其中厉害,这亲事是林掌使亲定的,不可能贸然退亲,否则坐定了林云舒不洁的名声。
可若真的是周伯侯府不满婚事,即便林云舒嫁入候府,那她又如何自处,在林府她处境都艰难度日,在候府岂不是…
想想当年云氏的结局,杨氏心中更是不安。
林云舒自然也知晓其中厉害,但她怕的是,她的父亲明知罪魁祸首是周伯侯府,明知周伯侯府不满这桩亲事,可为了林家,仍旧选择牺牲自己。
她窝在杨氏怀中,默默闭上眼睛轻轻点头,“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人平白害了我,我还有奶娘,我得好好的,我日后还要给奶娘养老送终。”
不似母女,却形似母女的二人,靠着这份母女情才一步步有了今日。
这日,正逢初一,杨氏带着林云舒给云氏烧香磕头,每逢初一十五,她总是拉着林云舒给云氏祭拜一二,让她不忘生母云氏。
祭拜过后,二人回到舒霞院时,院内乱做一团,白芷和几个丫鬟红着眼靠这院角墙边站着,好几个壮硕的婆子正在各个房间胡乱地翻着东西。
柳氏身边的柳嬷嬷见了林云舒,毫不客气地说,“二小姐见谅,夫人丢了一个金簪,老奴奉夫人命令,到各府各院都要挨个找?”
“柳嬷嬷,你看,我们院的人最少了,况且我最近养病,极少去夫人的院中。”林云舒不卑不亢地回道。
谁料,柳嬷嬷毫不给面子,“二小姐说了可不算,搜过了才算数。”
“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婆子拿着一个牡丹金簪拿给柳嬷嬷看。
柳嬷嬷接过便说:“没错了,这就是夫人陪嫁的金簪,谁的房间找到的?”
“是南厢房,奶娘杨氏的房中找到的。”婆子麻溜地答道。
杨氏听到这个回答,先按住气得羞怒的林云舒,悄声说着:“舒儿,这时你要沉住气,才能想办法救我,不可硬来,想想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过来的。”
又就对柳嬷嬷说:“奴婢没有拿过夫人的簪子,夫人房中我怎么可能进得去,我随嬷嬷到夫人面前说清楚。”
就这样,林云舒眼睁睁看着杨氏被柳嬷嬷等人带走,白芷上前焦急地询问林云舒。
“这可怎么办,阿娘怎么可能是偷夫人的簪子,依夫人的脾气,阿娘轻者挨板子,重则被卖出府。”
林云舒心中非常清楚,阳春院的人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她悄悄在白芷耳边耳语几句,白芷微微点头,小跑这往院外走去。
她接着盯着丫鬟怀夕,吩咐道:“你去沏些茶水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芷就回来了,带来消息说,春阳院传来消息说:柳氏的金簪是前两日丢的,正巧那日林云舒带着奶娘去给柳氏请安,春阳院的有个丫鬟还说,那日见杨氏在院子里鬼鬼祟祟。
可谓是人证物证具在,只等柳氏发落了。
林云舒冷淡一笑,向白芷使了个眼色,原本坐在椅子喝茶的她,猛然起身,对着身旁伺候的怀夕,道:“怀夕,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夫人的簪子,你自去向夫人院里交代吧!”
怀夕本就怯懦胆小,林云舒这番说辞把她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小姐,奴冤枉没有偷东西。”
门外侯着的小山子,立刻进来掐着怀夕两颊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口中,白芷递上一盏茶,灌倒怀夕口中,看着怀夕吞下,这才让小山子松手。
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水呛得,怀夕脸色煞白瘫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林云舒面色阴冷,居高临下冲着怀夕说道:“这是断肠散,没有解药三日便会暴毙而亡。”
“你来我院中也有十年了,应当知道,奶娘精通医理,不然这么多年,我也活不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母亲的人。”
“你老子娘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你乖乖的认下今日这事,我便留你条命,否则你等着肠穿肚烂。”
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怀夕是柳氏的人,之所以留在身边多年,为的就是不让柳氏放心。
有了怀夕的“识相”,林云舒带着她去到阳春院顺利的赎回了杨氏,但也因此事触怒了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