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无奈点了点头,吩咐手下衙役去传林云舒口中的证人。
不过片刻,茶点铺子的掌柜夫妇被带到公堂,二人低眉顺眼地齐齐跪地,“小人赵钱生,见过大人。”
“方才,你们铺子里发生聚众打斗,这名女子说是朱四调戏章氏姑嫂二人,这才引起打斗,可有此事。”白大人开口问道。
掌柜夫妇抬眼看向白大人,又小心翼翼瞥了眼朱四,夫妇二人对视,最后低头伏地,赵掌柜结结巴巴道:“这…这…小人…小人只顾做生意,没见…此事。
这话一出,朱四得意一笑。
一向寡言的阿香,此刻却气得跳了出来,“掌柜的,你说谎,明明你那时还出言相劝,朱四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听了这话,林云舒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看来这个朱四家中确实有权有势,是惯犯,连颂师都来得这么快,想定他的罪怕是不容易。
“掌嘴,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小小女子胡言乱语。”
白大人话落,就有一个衙役拿着一块两指宽的竹片,狠狠抽打了阿香三下,以示惩戒。
这猝不及防的挨打,疼的阿香又气又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在林府多年,虽说没有白芷那般在林云舒面前得脸,可从来还受过这般屈辱,想不到,今日为女子抱打不平,反而被罚,于她简直是耻辱。
这是想杀鸡儆猴吓唬我,林云舒悄悄伸手紧紧拉了拉阿香,给了一个安慰她的眼神。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启禀大人,小女子还有话要讲。”
“嗯!你有何话讲。”白大人不耐烦地问。
“赵掌柜既然说没看见就算了,那我想问朱四与那些地痞流氓互相勾结,对付我们这些弱女子,敢问是何意?
“好人家的公子又怎么会认识那些地痞流氓。”
“你…你…”朱四没想到林云舒会拿这事说,一时想不到辩解之词。
这时,颂师方圆站在朱四身边一副正义禀然样子,对着朱四耳语了几句,朱四暗笑:“大人容禀,那些人是受过我朱家恩惠,见我有难这才来相帮,反观这女子,我见她形迹可疑上前盘问她,这才惹恼了她。”
林云舒不慌不忙,笑着回道:“好笑,正因为外面像有你这般地痞流氓,我等女子才不得不扮作男装,实为自保。”
论胡说的本事,姑奶奶可是你祖宗。
方圆正听了林云舒的话,知晓了她是个不好对付的主,怕猜她不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姑娘,思来想去还是大事小,小事化了,先解决此事,等下了堂探听她的身份,再收拾她也不迟。
“看来是误会一场,依方某看不如我们堂下和解,我们朱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赔偿今日所有损失。”
堂上的白大人眼见再闹下去,于自己也是麻烦,顺势就说:“如此,既然是你们误会,本官念你们初犯无知,今日就不与你们计较,下不为例。”
朱四等人正要磕头谢罪。林云舒却不肯妥协,冷声道:“慢着,此事并不是误会,我要状告朱四欺辱良家女子。”
已经起身的白大人听了这话,忍下心中不耐,面色严厉,呵斥出声:“你个女子好不懂事,你打了人,人家没开罪于你,你反倒诬陷他,你可知诬陷于人,是重罪。”
林云舒丝毫没有被白大人威严给震慑到,反而认定了这个白大人与朱四沆瀣一气。
“大人容禀,民女并未诬陷于他,属实是朱四调戏欺辱女子,若不是我等有自保的能力,恐怕明日,这护城河上就要多出几具女尸。”
如今世道,女子名声大过性命,每年这护城河都飘着多少女子的尸身。
“你说他欺辱了你们,证据何在,人证何在,空口无凭乃是诬告。”白大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让人瞧了只觉他是个公正公平的好官。
朱四又没有将人拉倒府邸,算不上欺辱,他到想看看这个胆大女子能怎么坐实他的罪。
林云舒猜到白大人会这么说,兀自起身将自己的右手的衣袖拉开,露出如藕般细嫩的手臂,了。
她指了指手臂上的一道划痕,“我这手上的伤就是,朱四拉扯我时,被他划伤的,他若不是对我欲行不轨拉扯我,我怎会受伤。”
“谁知你是不是自己划伤的,博人同情,在这上演苦肉计。”朱四得方圆正传话,一副愤然的样子。
林云舒并不理会他,从袖中掏出一枚扳指,“这是姓朱的拉扯我时掉落的扳指,你可别说是我偷的,我一介弱女子可掰不动你这个饭桶的手。”
朱四反射性地悄悄捂着自己的裤子,气得想骂娘,“那是你打我的时候,不小心被你捡去。”
林云舒呲牙笑得好看,“你说我打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打你?我打你哪儿了?伤在哪呢?朱公子可别诬陷好人。”
“你…你。”事关男子尊严,朱四被堵得无话可说。
林云舒冷冷盯着朱四,见对方有口难言,挑眉一笑,她就喜欢看歹人有口难言的样子。
又见方圆正又要开口说话,她先一步,向堂外面的百姓亮出证据。
“姓朱的欺辱女子,物证是他贴身的扳指,他已承认是他之物,我这手上的伤也是被他所伤,他无从抵赖,当时茶铺亦有人在场。”
“你们也有娘亲姊妹,今日若不惩治这种败类,日后护城河上怕要多出几具女尸,小女子恳求各位替寻出证人,为我作证。”
林云舒知道朱四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是个惯犯,从前必然欺辱不少女子,日后必定会还会再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