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彻听蔡杰这么一说，她立马紧张起来：“蔡爱卿，你的意思是，程辉他一直有谋反之心？而他迟迟不肯回都城，其实是想在嘉城策划谋反？”
蔡杰没有回答殷彻，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殷彻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下来。
她抓起案几上的杯子，“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岂有此理！朕还以为派他去竹林居修行过后，他能静下心来，明白如何对朕忠心耿耿，结果，他依旧野心不改！看来，他真是想掉脑袋了！”
站在殷彻身后的高虎和林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些想法，但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
蔡杰见殷彻怒了，他心中一阵窃喜。
于是，他催促殷彻：“所以，陛下您不要再耽搁，让臣随您微服私访，去给程大人来个突袭，这样，您才能确定他不回都城的真正原因呐！”
殷彻听了蔡杰这老狐狸的怂恿，立即对高虎和林豹下令：“高虎，林豹，明日就护送朕去嘉城！”
林豹没有异议，马上领命：“是，陛下！”
但高虎却似乎并不赞成殷彻的做法，他迟迟没表态。
殷彻不解地问高虎：“高虎，你难道对朕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高虎认真地对殷彻说道：“回陛下，臣不敢对陛下的决定有任何异议，陛下无论做什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臣永远都敬仰陛下。”
殷彻眉头一皱：“那你为何不领命？”
高虎从容应对：“回陛下，臣理所应当要遵从陛下的命令，但在这之前，陛下可否给臣一个机会，说说自己关于程大人的看法？”
殷彻先是愣了一下。
她很意外向来沉默寡言的高虎，今天居然破天荒要跟她谈自己的看法。
回过神，殷彻点头同意：“好，你倒是说说看，你对程辉那臭小子有什么看法？”
高虎抬起头看向殷彻。
“回陛下，臣认为，程大人没有必要装病不回都城。因为，嘉城向来天气恶劣，风雨不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程大人身经百战，身上伤痕累累也是事实。所以，遇到连续降雨，必然会引发他风湿和炎症。”
殷彻听到高虎这么一说，她有些犹豫了。
蔡杰这时候沉着脸质问高虎：“高大人，你这是在袒护程大人么？”
高虎知道蔡杰这老狐狸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挑拨离间，但他没有跟蔡杰生气，依旧非常淡定。
“蔡大人，我只是在跟陛下说出我根据自己的经验而得出的看法。究竟是有人想混淆视听，挑拨离间，还是希望陛下三思而后行，避免冤枉无辜，陛下那么英明，一定自有论断。”
蔡杰被高虎这滴水不漏的一番话呛得吹胡子瞪眼：“高大人，你.....”
殷彻却打断蔡杰：“好了，蔡爱卿，你先别说话，让朕把想问的问题都问完。”
蔡杰顿时有种吃了一鼻子灰的狼狈，灰溜溜退到一边去，不敢再出声。
殷彻严肃地问高虎：“你说是根据你的经验得出自己的看法，这个你的经验指的是什么？”
高虎如实回答：“臣虽然没有像程大人一样久经沙场，但臣有时候为保护陛下的安全，跟刺客搏斗时，遇到身手好的，难免身上也会受伤。每逢遇到下雨天气，臣就犯风湿和发炎，导致身体不适，更何况程大人久经沙场身上那么多伤。”
一直没说话的林豹这时开了口：“陛下，高虎确实因为身上的伤，每逢下雨天气，会犯风湿和发炎。臣跟他同一屋檐下，所以他的身体情况，臣一清二楚。”
殷彻是相信高虎和林豹的，因为这俩人从她还没登基称帝那会儿就愿意为她出生入死，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她觉得他们没必要欺骗她。
短暂的思索过后，她摆了一下手：“罢了，罢了。是朕多虑了，蔡爱卿你也多虑了。”
蔡杰不甘心，辩解起来：“陛下，就算程大人不是装病，那您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啊！”
高虎却对蔡杰发出一连串的反问：“”蔡大人，陛下对程大人有没有提高警惕，难道不比你清楚么？
另外，程大人是大宁兵部尚书，除了陛下自己的御林军之外，其余兵权都由程大人掌管。
一个紧紧拥军三十万的乌林子盗贼，居然造反，程大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如果要造反，程大人为什么不行动，反而为了陛下去镇压乌林子盗贼呢所以，你到底是怀疑程大人，还是怀疑陛下用人的方式？”
蔡杰被高虎问得脸色铁青，两眼都快冒火。
“高大人，我怎么可能怀疑陛下用人的方式？你少诬陷我！”
殷彻烦了，她厉声呵斥蔡杰：“够了！蔡爱卿，你立马给朕退下！”
蔡杰吃了一肚子的憋，又不敢发火，只得窝囊囊地退下：“是，陛下。臣告退。”
回到户部尚书府，蔡杰气得在正厅大发雷霆。
他原以为，高虎和林豹只不过是殷彻的保护机器，对殷彻言听计从，没有自己的思维。
但如今看高虎的行为，他才明白，高虎这个人，他之前太小看了，此人城府极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高虎和林豹从殷彻的玄禄阁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己府上。
进了屋，林豹先是命令仆人们都去门外候着，没他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屋。
然后，林豹让高虎去书房一趟。
高虎知道林豹为什么怎么做，但他没有出声。
来到书房，林豹把门闩上，小声问高虎：“虎子，你跟那程大人没什么交情，为什么你要帮他？你可知道，今日的你很反常。”
高虎淡然一笑：“阿豹，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帮程大人？”
林豹好气又好笑：“虎子，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咱俩效忠的是陛下，又不是程大人，而且，我们都跟他没什么交情，你这冷不丁帮他说话，不让陛下亲自去调查程大人不回都城的真正原因，你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