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肃最后一个离开茶棚,脸上带着懊恼。
因为考虑自己的人设问题,忽略了一件事。
刚才清风骂他了!
多好的动手借口,就这样错过了!
但是他又想到,刚才没有动手,现在要是再动手的话。
其他的武林人士,会不会觉得他无理取闹?
曹肃纠结,有时候,保持人设需要考虑得太多,真累!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九宝等人的大部队。
已经走出去了好远,马上就要看不见踪影了。
曹肃一惊,急忙上马追赶。
一时顾不上纠结跟清风动不动手,将天蚕丝抢回来的问题了。
等他赶上队伍,就看见清风坐在九宝的车顶。
心里想着,他倒是会找地方。
大家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就清风没有交通工具,坐在九宝的车顶搭顺风车。
曹肃心里有气,不住地对着清风发射眼刀子,眼神不善地瞪向他。
不过,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清风,竟然没有搭理他。
将头转向一旁,看向远方。
眼神痴痴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炷香之后,清风抽出袖中的玉箫,放在嘴边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大家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只觉得箫声幽怨悲切。
似是离开家的游子在倾诉思乡之情,又像是孩子在呼唤父母。
大家不懂音律,但却听得如痴如醉。
有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在马上哭得稀里哗啦,就像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想我娘了!”
那大汉抹了一把汹涌而出的泪水,憋着嘴跟身边的同伴说道。
“我离开家乡十年了,我想回家看看!”
大汉的同伴,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背上插着双刀。
他是贺兰五子之一,平时性格清冷,处变不惊,现在却是满脸的乡愁。
哭得最凶的,是白元冰。
小姑娘平时看着文文静静,哭起来却惊天动地。
她哭起来不是那种梨花带雨,轻声哽咽。
而是连哭带嚎,眼睛和嘴,都不闲着。
就听她不断地喊着娘亲,一声声地倾诉对亡母的思念之情。
那声音穿过马车,宛若杜鹃啼血,百灵哀鸣,竟然和上了箫声的节拍。
清风一皱眉,随即将碧玉箫收起,厌恶地对着白家的马车瞪了一眼。
大家回过神,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专心赶路。
他们今天是赶不到神医谷了,必须在野外露宿一夜。
夜色降临,何三七熟门熟路地,将大家领到一个背风的山坡。
九宝,紫菱绿荷,还有白元冰,各自在马车中休息。
其他人行走江湖惯了,露宿野外是家常便饭。
大家点燃篝火,打来野味,还有人带了美酒,竟然热闹得跟野营一般。
曹肃跟一个交际花一样,游走那些武林人士之间,四处与人寒暄。
而清风就像一只离群的孤狼,远离大家。
独自一人坐在山坡上,孤寂的看着远方,背影看上去十分的萧瑟孤单。
白元冰坐在自己家的马车里,透过车窗看过去,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疼。
看着看着,她鼓起勇气下了马车,向着山坡走去。
清风心里正想着事情,手里一个顺手捡来的石子抛上抛下。
就感觉后面有人,他猛地回头,眼神如猎豹一般。
“啊!给你吃!”
白元冰被清风的眼神吓了一跳,然后羞涩上前,将一个鲜红的桃子,塞到了清风的手中。
“拿走!”
清风看着手里的桃子,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把手伸向白元冰,冷冷的说道。
“很甜的,我洗过了,不脏!”
白元冰的脸红得像一块红布,把清风的手推了回去。
然后就找地方坐了下来,眼睛看向前方,看都不敢看清风一眼。
刚才走过来,将桃子递给清风,已经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了。
清风看见她害羞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
起身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白元冰的身边。
白元冰感觉清风坐下,顿时局促不安,向旁边挪了挪,将距离拉开。
“你怕我?”
清风咔嚓一下,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歪着头问白元冰。
桃子很甜,清风似乎心情很好,眉眼弯弯。
他挪了挪屁股,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不怕!
我知道,你外表的凶狠,都是装出来的。
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可怜人!”
白元冰声如蚊蚋的说道,还是不敢看清风。
甚至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不仅是脸,连脖子耳朵,都红得像要滴血了一样。
“我是好人,我可怜?
你在说梦话吗?谁告诉你的?”
清风差点把嘴里的桃肉喷出来,似乎被白元冰的话惊到了。
他惊愕地问道,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可怜的好人。
“从你的箫声中听出来的啊!你的箫声中,满是对亲人的思念,对母亲的渴望。
我能听出,你十分思念你的父母。
跟我想念我去世时的母亲,是一样的心情。
箫声中,你是一个至情至孝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坏人?
而且在你的箫声中,我听出了孤独和寂寞。
所以你应该是没有朋友,那你不是很可怜?”
白元冰开始还有羞涩,说着说着就自然了,把心里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她白天的时候,与清风的箫声共情,想起了过世的娘亲,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也从箫声之中,感受到了清风的心性。
对,就是可怜人!
因为她感受到了清风是那么的无助,彷徨,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
“你是不是脑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