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花辞病手上蓄积紫雷猛的转头。
只见一个高高的身影在树林中走出。
在微弱的火光下,勉强能看清来人的样貌,是一个深色肌肤的男人。
男人相貌决绝,一双细长的眸子好似含有深渊,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堕入。
尤其那头银色长发更显他的妖魅之色,花辞病看得一愣,这脸,和寒烬有的一拼,虽然还没见过寒烬面具下的真容。
男人步伐很轻,只是几步便来到了花辞病面前,他眯起眸子,危险地注视着她。
“就是你杀了我的宠物们?”
“?”
花辞病微微后退两步,刚才老六说了,她就算死拼也不是他的对手,找准时机先跑为妙。
男人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低沉阴冷的声音能听出他现在很不开心,“女人,杀了我的宠物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不知道是男人长得太合她胃口,还是她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问道:“你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
“.........”
“???”
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从危险变成了——嫌弃,还是超级嫌弃那种。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臆想症,还想让他娶她?莫不是脑子被蛇胆绿化了?
“你真是不仅长得美,想得也挺美,娶你?做梦都没你做得这么痴心妄想。”
花辞病:“......”
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嘴是被毒蛇咬了吧?要么不张嘴,张嘴就是呛死人。
“呵,痴心妄想?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深山野林里的野猪成精。”
面对这个男人,花辞病现在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了,要不是老六不停地在叭叭让她悠着点,她恨不得给他一个大逼兜。
男人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出来,淡淡的一抹浅笑勾勒出极美的弧度。他注视着眼前的人,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眸中染上了兴趣。
真是有趣的女人,比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有趣。
“女人,你是在哪里来的?”
“?”花辞病懵了,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地要跟她吵一架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变了性子?
还有刚才他说她杀了他的宠物们,不会是这两天被她取了胆的那些蛇吧?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反问,“你是南域的人嘛?”
男人浅笑着点头,他抚摸着缠在手腕上的小青蛇,轻轻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嗯?”花辞病犹豫了一瞬,“哦!我来自东土大唐。”
男人眉头抽搐了一下,冷哼,“你是觉得我像傻子吗?”
花辞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以为男人能相信,原来他不傻啊!
男人逗弄着小青蛇,话音一转,“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宠物们。”
花辞病咽了咽口水,还以为这事能掀篇呢!
她也没想到这些蛇能有主人啊,谁家养蛇能在森林里散养啊?
“那,那个,抱歉,我不知道那些蛇是有主的,要不我赔你钱?”
男人睨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他瞳孔一缩,转移了视线,结果那双含有万千星辰的眸子的主人也侧过身,眨巴着真挚的大眼睛诚意满满地看着他。
这个女人怎么和他所认知的女人不一样,眼中一点私欲都没有,纯净得如清澈河水。
“喂,你怎么了?”花辞病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你说吧,要多少钱才行。”
一想马上就要支出一大笔钱,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怎么办怎么办?
哎!谁让她把人家养的宠物蛇给嘎腰子了呢!认命吧!
男人愣神了一会儿后,转过身,冷哼道:“不用赔了。”
宠物蛇没了在养就是,反正最后都是要用来炼蛊,早死晚死都是死。
这个女人眼中没有任何贪欲邪念,干净得让他都觉得是不是看错了,这样的女人要留着慢慢观察,才好玩。
“不用赔?”
花辞病可不管男人态度为何转变,眼里脑里全部是不用赔了,不用赔了。
男人说不用赔后,她再看男人顺眼多了。
男人虽然还是冷冷的,最起码没有了刚开始的杀意,她也就放下心来,坐在火堆前扒拉了几下,将火势引大。
男人垂眸低笑,空中的圆月在云层中现出身,周围的树叶重新飒飒作响,微风拂过,虫鸣声再次响起。
花辞病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女人,你叫什么。”
“花辞病。”
“我叫南羿。”
“哦!”
“?”南羿哑然,她这是什么态度?
两人相视无话,过了许久,灵泽悄悄在花辞病头发中钻出来,露出一个小脑袋,他在花辞病耳边轻语,“娘亲,这个男人好奇怪,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生命力。”
听见灵泽的话,花辞病微微皱眉瞥了南羿一眼,没有生命力?那岂不是死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瞬间打了个冷颤,靠,不会诈尸吧?
南羿似乎感觉到了灵泽的存在,“你的灵宠?”
“不是,我儿子。”
“.....”南羿这回是彻底无语了,这个女人好奇葩哦,她明明是人族,竟然有个这么小的小精灵儿子。
“你来南域做什么?”
花辞病拄着头望天,漫不经心的回着他的话,“想来就来咯!”
“呵,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等你真的进入南域后,可就不会遇见你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了。”
“就你?额.....确实挺善解人意。”毕竟都不让她赔钱了,不用赔钱的都是好人。
“我来找一个人。”
“哦?什么人?”南羿的眼神沉了下来。
花辞病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改了方向,“来找我好大儿。”
“你儿子?”南羿诧异,这个女人到底有几个儿子?
不对,南域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进入也没有人出去了,这个女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在南域。
南羿没有拆穿她,问道:“是吗?那你儿子叫什么,多大了?说不准我还能认识呢!”
“我哪知道他叫什么,还不知道在哪个棺材里埋着呢!”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
花辞病望着满是星星的天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一个人看天空,一个人看看天空发呆的人,两个人各怀鬼胎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