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光明正大的偷看

楚萧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厢里面准备了几件干净的女装,她穿上之后正好合适。

在车厢内等了一会之后,楚萧然也回来了。

不过与她之前湿漉漉的状态不同,他身上衣服是干的,几乎没有水汽,但色泽与衣料又与之前一模一样。

沈知微便知道了他是用内力烘干了衣服上的水汽,顿时一脸羡慕道:“车子里明明有干净的衣裳,你却偏要用内力烘干衣服,你若是觉得内力太多无处去,倒不如分些给我,何必如此浪费?”

楚萧然没吃着肉,本就烦闷得很,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故意挑衅他。

气得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将腰带扯下后随手一丢,楚萧然直接便开始脱外袍。

“欸?你做什么?你脱衣服做什么?”

沈知微一惊,连忙神色慌乱地往后缩了缩。

楚萧然中也不说话,动作也不停,直接将外袍一丢,开始解里衣的系带,眼看着他下一刻就要光膀子了,沈知微的脸“噌”一下便红透了,虽然有些害羞,但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也是想看极了。

看见她纵然满脸通红,但眼珠子还是瞪得圆溜溜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楚萧然脱衣服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

“你……想看?”

楚萧然倒是有些诧异她竟然不回避,胆子倒是大得很。

沈知微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郑重其事道:“我同你不一样,我要看你,就要光明正大的看,你脱吧!”

“不知羞!”

楚萧然冷哼了一声,反手就将里衣给系上了,她那么想看,他反而就不想给她看了。

他定不会叫她轻易如愿。

沈知微将手挡在眼前,道:“那我不看了,你换吧,我知道你想换……”

说着,她眯着眼,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他的神色。

其实说起来,前世她死后,化作幽魂飘荡在他身边许多年,早就已经看过许多次他的身躯,头几年的时候,她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刻意避嫌,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越发熟悉,自然也就越来越放肆,仗着他看不见自己,一直光明正大地看他沐浴更衣,不知欣赏了多少遍。

可即便如此。

如今他与她独处一室,要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她如今这具身子,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紧张不已。

楚萧然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在透过指缝光明正大地偷看他。

他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会注意不到她的那点小心思。

但即便发现了她的心思,他却也不愿叫她失望,既然她想看,那他不妨成全她。

本来用内力烘干衣裳,便是一件十分浪费的事情,一方面是怕吓到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身上的那些东西……

如今,他再一次解开了系带,直接脱去了里衣,露出了他的上身。

他是习武之人,看似削瘦颀长的身形,实则却非常健壮,有着清晰的肌肉线条,却也有着数不清的伤口。

那些伤口基本上都是一些陈年旧伤了。

早些年在边疆贫苦之地,即便他是皇室中人,也用不上什么好药。好用的伤药供不应求,军中将士们受伤又多,他基本都将好药给了伤势更严重的士兵们,自己受的伤比较轻时,便不大用药,后来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痕迹。

他是怕这些伤口会吓到沈知微,所以才刻意烘干了全身的衣服。

然而,这会子沈知微却毫无动静。

他反倒是有些奇怪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看自己。

“沈知微?”

见她一本正经地捂着眼睛,他突然凑近,叫了她一声。

“我没看!”

她捂着眼睛说道,“我才没看见你身上那么多的疤痕!”

声音之中隐隐带着几分哭腔。

楚萧然忽然笑了起来,轻轻抓过她挡在眼前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他胸前一道足足有三寸长的刀疤上,让她的手在那疤痕上拂过。

“你想不想知道,它的来历?”

楚萧然问道。

沈知微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她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心疼他曾经受过的伤,更是因为,后来他遭遇的一切,其实根本不值得他当初所做的努力。

“算了,还是以后慢慢告诉你吧。”

楚萧然看她又一次红了眼眶,怕自己说了之后她又要哭,便忍不住逗她道:“你知道你在本王眼里,像什么吗?”

“像什么?”

沈知微懵懵地看着他,眼里是一片茫然之色。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色里衣换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本王从记事起,便上了战场,在军中混迹多年,年少时便十分有主张,他们说我像狼王,说我冷血无情,不贪恋美色,日后大概会喜欢上另一只狼。毕竟也就只有比我更厉害的狼,才能有机会接近我,入我的眼。”

沈知微歪着头,安静地听着他诉说,并没有出声打扰他。

“也确实是有另外一头狼出现了,她很聪明,很强势,有谋略,也够心狠。我也曾确实对她感兴趣,着人调查有关于她的一切,认为她与我棋逢对手,即便是敌人,却也有几分惺惺相惜,曾多次对她手下留情。”

楚萧然缓缓地说着,很快便换好了衣裳,又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听得格外认真,脸上倒是没有半分醋意。

他唇角轻轻翘起,道:“直到后来,狼王见到了一只柔弱可怜的兔子。”

“兔子?”沈知微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

所以,他是想说,她像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当真是孱弱又可怜,瘦瘦小小的一只,被欺负了也只会掉眼泪,什么都做不了。”

楚萧然笑容清浅地看着她,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继而道,“可就是这只什么都做不了的兔子,却会咬人,会撒娇,会掉眼泪,还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叫那头狼王心软。”

“狼王腹中饥饿,觉得这只兔子定然美味至极,可是他看着兔子,却又舍不得吃。”

“你说,他该怎么办呢?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