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他去赵县,楚昭昭的步子没停,却摆了摆手。
“那你跟我一起过来吧。”
许正白应了声是,抬步跟着。
他在赵县被人夺了家业,来到京城安家后,楚昭昭就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回去收集那个县令的罪证。
当时他是回去了的,但却没报仇。
赵县的县令名叫贾安,他私下搜集贾安的罪证时,不经意间发现他跟京城的朝堂有牵扯,似乎还是个不小的官。
一个小小的县令,难怪如此嚣张,是有人护着他呢!
确定这个消息后,他立刻就停了手。
许正白想,即便是将证据拿了回来,怕也动不了他,而且他不能上来就给皇后娘娘招惹这种麻烦。
回来后的许正白在京城中慢慢安定下来,将水煮楼一家一家扩张,在京城开了三家后,他将目光放在了
如今,赵县的水煮楼马上就要开业了。
他要去亲自坐镇一段时间,名正言顺地引蛇出洞!
“现在京城的局势跟浑水一样,未必涉及不到楚昭昭脚步不停。
后面跟着的许正白轻笑一声,脸上多了几分宠溺。
他一开始只是想找棵树傍身,时间长了,他这个孤寡人倒是从树这里汲取了不少温暖。
比如她说,遇见危险,赶紧回来。
后面没说的就是,我会护着你。
“多谢皇后娘娘。”许正白勾起了笑意,拱拱手道。
楚昭昭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少来这一套,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她自然将许正白看的重要,这个人心计,胆识,谋略丝毫不差,做事密不透风,即便是做商有奸,可从不为难好人。
毕竟也没几个人会拿出全部的身家,救两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
还有就是。
这些年被救下的姑娘们,个个都忠心耿耿,一心为水煮楼做事。
别的不说,是自愿还是非愿,楚昭昭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
“你去赵县的话,还是青青帮你顶着?”楚昭昭又道,“她自己一个人看三个店,会不会忙不过来。”
青青就是当年被好赌的男人骗了的那个,后来再也没想过嫁人。
大概是绝了情的姑娘格外聪明些,她一路出头,做事缜密心诚,许正白将去年刚开的第三个水煮楼交给她管理。
“忙不过来的话,还有别人顶上。”许正白笑道。
虽然没人天生就会做生意,可他愿意一点点教给她们做事,时间长了,也就教出来了。
在许正白的眼里,她们这些人是比寻常男子还要可靠数倍的。
毕竟不管在什么时代,男子受到诱惑的机会更大……什么美人计了,什么贪污银子了,什么什么的。
而她们这群人。
美人计?她们个个貌美,不迷倒别人就不错了。
贪污银子?她们从泥潭里被拉出来,早就对银子这种东西没什么感情了。
至于女子最难跨过去的“情”字,那是别的女子,不是她们。
楚昭昭一路到了妙手院,早已经有人算着时间在此处接应她。
许正白拱手离开。
见他走了,黑衣男子上前,低声询问。
“时间到了,属下将门打开?”
楚昭昭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金针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开。
这里是个两进的小院子,里面的装饰东西都是她吩咐许正白布置的,以素色干净为主,院子里一棵古松将阳光遮了大半,显得幽静极了。
本来楚昭昭想着要不要将那古松砍了,可想了想,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
黑衣人跟后面的冬珠对视一眼,两人便一前一后朝着院门走去。
没多会儿,冬珠就自己拉着个带木轮的板车进来了。
板车上躺着个脸色发黑,看起来无声无息的四五岁男童,只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家人说今天上午去山上玩,被什么东西咬了口,当时没当回事,结果没两个时辰就不行,医馆让送过来找您。”冬珠将家人的话整理了一遍,复述出来。
妙手院治病救人,是不准家人在场的。
一开始倒是没这个破规矩,可后来楚昭昭施针的时候,被一个急疯了的母亲冲过来撞了下,若不是她当时稳住了身子,怕是救命就成了害命……
后来规矩就有了。
楚昭昭起身上前,将男童的衣服掀开检查了一番,就在他的后腰处发现了个发黑的小口子。
“被毒蛇咬了吧。”楚昭昭皱眉道,“好毒的蛇!”
本以为小口子只是外面黑了一点,结果她用手一摁,里面竟然有黑色的浓水涌了出来。
是浓水,而非血水。
按理说,被这样的毒蛇咬上一口,怕是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可见这男童命大。
楚昭昭将手中的金针使了出来,先护住了心脉,将伤口处理一番,利索地给男童喂了颗解毒丹。
随着浓黑色的血水流干净,男童的脸色渐渐转变成了苍白之色。
“将这两颗药草给他们,明日一早一晚各服下一颗,大概就没事了。”楚昭昭递了两颗药过去。
冬珠点点头,抬手推上了板车。
此时,男童幽幽转醒,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儿,心道原来是个老婆婆啊。
他刚才听着,好像个姐姐的声音。
“等等。”楚昭昭看着床板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她二话不说就上前,拿金针刺在了他的睡穴上,“还想睁眼,赶紧睡!”
她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是经常救着救着就有人醒过来,她也不想脸上贴着这种不太舒服的“脸皮”啊!
冬珠憋着笑将人推了出去。
随后,楚昭昭又治了个突然咳血昏迷的病人……
两个人治下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基本上一日治两个也差不多,有不治之症的规矩在,这世间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到底比寻常的病极少极少。
看着冬珠手里空空地回来,楚昭昭随口问道,“今日赚了多少银子?”
看病当然是需要赚钱的,不过也有规矩。
若是家中有钱的主儿,便多要一些,若是没钱的百姓,就收个几十文意思意思。
楚昭昭将这叫做,劫富济贫。
“今日发达了。”冬珠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三张银票,“第二个人家主动给了三千两。”
第一个,她要了五十文。
第二个一看就是有钱的富人,于是她就问了句,“你们家老爷的命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