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昭昭又十分有耐心地跟她讲了一遍,本以为正常人知道进国子监读书,定是会有惊讶欢喜之类的反应。
可玉嫔直到听完,却依旧如刚才一样呆呆的。
她福了福身,“娘娘所说,臣妾会回去好好考虑的,娘娘还有什么事吗?”
楚昭昭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出声,“没有了。”
“臣妾告退。”
玉嫔匆匆说完,甚至告退礼行的都有些仓促,直接捏紧了帕子转身离开。
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玉嫔娘娘这是怎么了?”冬珠有些好奇地问了出来。
这几个娘娘里,除了宸妃是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另外一个就是这玉嫔了。
要知道玉嫔的父亲官职并不算高,但她在国子监里面学业出众,这才越过了一众显贵之女将她纳入了宫里。
她本应该是最高兴的才是?
“我猜,应该是为着她。”宸妃朝着睡的正香的云妃努了努嘴。
荔枝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可那是云姐姐的家人而已,云姐姐又没犯什么错……”楚昭昭看向宸妃的时候带了些疑惑,“这关玉嫔什么事情吗?”
云姐姐的爹爹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牵扯到造反,那被抄家多正常呀。
听嬷嬷说,本来这种事该灭九族的。
但……关玉嫔啥事呀?
“莫不是玉嫔的爹爹也参与了这件事?”冬珠顺着就问下去了。
荔枝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冬珠的嘴巴,可也没耽误她将这句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那倒是没有,我猜是玉嫔觉得云妃的家中已经是庶民了……她的位分还比自己高,所以心里不舒服吧。”宸妃想了想解释道。
“啊?”
楚昭昭先是啊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地瞪大了眼。
“可……”她觉得哪里似乎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好像是理解了,但理解的不多。
楚昭昭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宸妃看着对面小人儿的小动作,忍不住抿嘴宠溺一笑,小昭昭最近一动脑子就会下意识地揪耳朵。
许多时候,都将自己的耳朵给揪红了。
她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荔枝,示意她看向正在苦思的小人儿。
在玉嫔心思不平这件事上,宸妃觉得很正常。
她自小养在祖母的身边,身边姐妹又多,见惯了争风吃醋的事情。
那时候,众人都觉得太后娘娘有可能将云妃打入冷宫,可事实反转,太后很是仁慈,压根就不是她们想的那种人。
“玉嫔娘娘这是钻了牛角尖了,希望她能想明白才好。”荔枝在旁边小声道。
宸妃回过神来,心里叹着气,却点了点头。
又忙了好几日之后,楚昭昭这才让人捧着册子去了趟慈安宫。
“这是你做出来的?”太后一边翻看册子,一边问道。
她这些日子虽然关了慈安宫的门,但宫里的眼线还是没落下的,后宫里发生什么样的变动也能传到她的耳中。
“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跟宸妃姐姐,云妃姐姐一起,大多数都是宸妃姐姐的主意。”楚昭昭仰着小脸道。
虽说云妃姐姐参与不多,但她基本上都是守着的。
宸妃姐姐功劳多,她得多补一句。
太后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她先是跟旁边的卫嬷嬷对视一眼,看吧,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贪功。
虽说她口口声声说将这件事交给小昭昭,可并没有阻止宸妃和云妃在一旁协助。
“那咱们接下来就看看这宫里的效果吧。”太后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卫嬷嬷。
其实她自己也没什么管理后宫的经验,也挑不出什么好。
不过那新上任的总管安六应该不错,听洛儿说,安六这个人性子稳重,乃是摄政王亲自提名的。
太后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她最近似乎没那么讨厌摄政王了。
“今日时候还早,你要不要出宫去玩一玩?”太后看着她,徐徐善诱,“或者是回家中看看你的父母?”
楚昭昭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漾了出来,她重重地点头,“好!”
说完,她嘻嘻一笑,“母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的令牌可以带好几个人出宫呢,我爹娘,还有哥哥们都可好了,他们肯定很喜欢母后的。”
太后愣了愣,似乎没想道她这样说。
“哀家在这宫里待惯了,这次就先不去了,代哀家跟你爹娘问好。”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楚昭昭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丝失落,“好吧。”
她拉着太后的手晃啊晃,“那下次母后跟我回家。”
太后笑着应了声好,旁边的卫嬷嬷忽然出声,“娘娘还是早些去吧,不然天色就晚了,记得在宫门落锁前回来。”
看着小人儿的背影消失在屋外,卫嬷嬷这才从怀里拿了个帕子出来。
“在宫里的这些年,奴婢可没见娘娘这么爱哭过。”卫嬷嬷笑着道。
太后接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泪,嗔怪道,“就你了解哀家,哀家刚才真是觉得心里一阵酸楚,连皇帝小时候常常出宫去玩,都没有说过一次让哀家也跟着出去……”
她絮絮叨叨,卫嬷嬷却笑出了眼泪。
哎呦,那能一样吗?
“皇后娘娘看起来就是个心细会疼人的,娘娘这次可是得了个好媳妇。”
“是女儿!”
“是女儿,娘娘心里知道就是了,外面那些人嘴碎着呢……”
“……”
楚昭昭回去后,便迫不及待地让人去喊自己的“伙伴们”。
刚让人去喊,进门的荔枝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是摄政王府送进来的。”
那信封上是摄政王府的,于是荔枝帮着撕开后,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十分简单的信封。
“酒楼?”荔枝一时没想起来。
楚昭昭疑惑地将信接过去,打开一看就乐了起来。
“是那个许什么来着?许正白!他的酒楼开起来了,说是想将其中七成的股份给我。”楚昭昭解释了下,她挠挠头,“什么是股份啊?”
好在分用于酒楼的成本和许正白自己的。
“他说三日后开业……”楚昭昭又道,“那咱们岂不是能去尝一尝?”
荔枝在旁边听的有些懵,“什么许正白?”
“就是那个拿了三万两银子,给我赎身的男人。”楚昭昭仔细地将信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