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静无风,天上难得能看见几颗稀疏的星星。
“阿铸,你还没有去休息吗?”芽芽刚到练兵场便看见阿铸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阿铸似是没料到她会来,愣了一下回道:“嗯,你怎么来了?”
“跟你一样,担心。”芽芽看着那些被藤蔓固定着的丧尸们,这半个月他们日日接受泉水的灌溉,大部分已经停止腐烂,开始生出新的血肉。
“但是,我担心的是我们防御工作做得是否到位,而不是大姐姐能不能胜利。”芽芽抬头仰望着阿铸继续说道:“我相信大姐姐,我们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拖她的后腿。”
阿铸张张嘴,半晌才说:“可是白天那个女人你也看见了,她很强。”
“大姐姐也很强,玉姐姐和零一哥哥都很强。”芽芽说这话时满脸都是骄傲。
“你不害怕吗?万一……”
芽芽出声打断阿铸说道:“我不怕,芽芽已经死过一次。是大姐姐救了我,是大家抚养我,只要跟大家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听了她的话,阿铸深深叹了口气。
“那这些丧尸呢?他们不会怕吗?”
“这个就要看阿铸和我了,防御工作不是我们的事情吗?大家在前方战斗,我们在后方防御。”
“是。”阿铸被芽芽说得哑口无言,连连点头。
“小小的一颗种子,也许能开出娇艳的花儿,也许能长成参天大树,它有无限的可能。”芽芽弯腰攥起一捧土,递到阿铸面前。
一株翠绿的植物破土而出,在星光下肆意地舒展着枝叶,随后结出枚小小的花苞、生长、绽放,最终开出美丽的花朵。
芽芽将花连着土一并放到阿铸宽大的手心,随后说道:“你和我要做到的就是守护好这些种子,见证他们的无限可能。”
阿铸盯着手心里这株柔软娇艳的花朵,心不由地放软。
他大手一挥用泥土筑成一道小小的篱笆,将花小心翼翼地移栽进去。
随后蹲在芽芽身边,伸手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肩头。
芽芽对比起阿铸来说真的很小,坐在阿铸的肩头还能空出两掌的距离。
他带着芽芽三两下来到练兵场的哨塔。
“我一定会守护好他们。”两人一起看着哨塔下沉睡的丧尸们,嘴角带着浅笑。
“那就这么说好了,阿铸要和芽芽一起守护他们。”
“嗯!”
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储殷。
白日他们与十交手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只不过他没有芽芽那种对乔安的自信。
丧尸的本能告诉他,那个女人绝对比乔安还要可怕。仅是她脸上镶嵌的三枚晶核蕴含的力量就不得了。
要真打起来,乔安必输无疑!
再跟着乔安必定是死路一条,但是要让他现在倒戈另一个女人也必不可能,小玉玉要是知道了会讨厌他!
储殷急的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后脑勺大喊道:“带着小玉玉一起逃不就好了!只要不参与这场争斗,以他俩的能力在末世混口饭吃还是很容易的!”
说干就干!他连蹦带跳的来到乔玉房门口,见屋内还亮着灯,于是礼貌地敲敲门,得到准许后便美滋滋的走进去。
此时的乔玉正浮在案边,认真地写着回信。
这几天振兴基地的信件不断,根本回不过来。
“说。”乔玉头也没抬地回道。
储殷看她那副认真的模样,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哽在喉咙难以启齿。
“嗯?”乔玉见他不吱声,只是站在那低头玩手指不由地抬头看了眼。
“那个……小玉玉,你要不要跟我先离开这里一阵子。”储殷硬着头皮问道。
“呵~”乔玉冷笑一声,低头不看他。
“白天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不好对付,万一乔安她不敌,那你我……”
“主的名讳你怎敢直呼?”乔玉语气带着愠怒,她抬眼瞥了眼储殷,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说道:“你对主不忠,留在这里也没用,如果想逃,现在大可以离开。”
“不是,那你……”储殷想辩驳,但已对上她那冰冷的眼神就立即噤了声。
“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
“滚!”
乔玉怒视着储殷,手臂一甩,一道疾风便将他打到门外,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储殷狼狈得从地上爬起,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握紧拳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离开了啊。”乔安盘坐在床上,轻声喃喃道。
这里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她的一丝精神力,谁离开她第一个知道。
她早就猜到会有人离开,毕竟大难临头,人人都想活着。
当储殷的气息从基地消失以后,乔安立即收回自己放在他身上的那丝精神力,随后叹息道:“随他吧……”
“别叹气了,早点休息吧。”零一忽然开口道。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乔安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即黑着脸问:“你在这里让我怎么睡?你自己没有房间吗?”
衣着整齐的零一此时正一脸无辜地平躺在乔安床上。
“可是在你身边睡得更香,只有保证睡眠,才能保证战力!”
“孤男寡女!谁要跟你睡在一起!”
“我衣服穿得好好的,又不是光着身子。”零一不满地撇嘴反驳道。
乔安被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房间一下陷入沉默之中。
“你老实给我交代。”
“嗯?”见乔安忽然说后,零一饶有兴趣地支起脑袋看着她。
“你是不是喜欢我?”此话一出,乔安的脸腾的一下变红,整个人燥热难耐。
“不是喜欢。”
“那你为什么……”她正要追问,突然听见零一继续说道:“是爱。”
他神色严肃,语气真诚。
“啊?”乔安显然被他的回答吓了一条,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哪种爱?”
“家人那种。”
“特么的我就知道!”乔安猛地起身,连被子带人一并踹到床下,骂骂咧咧的吼道:“爬回你自己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