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寒和顾青璋二人一路护送孙神医到玄妙观,而肖雍启则像是算好时机似的,早已在玄妙观门口等候。
送完神医,他们也没再多留,径直离开了道观。
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孙神医叹道:“这二人命格都贵不可言,只是男子命格上的凶煞之气未免过重了些。”
“且他虽表面性情平和,实则却残酷冷血。”
“他是武将,”肖雍启斜斜地倚在门口,神情吊儿郎当,“杀气过重是常态。此人早年经历坎坷,现在生死劫已过,日后前途贵不可言。”
“咱们大梁能否收拾旧山河,恐怕还要看这位的了。”
“我就说你是个假道士,”孙神医摇着头往道观里走,“都已经入了道观之门,还惦记着俗世。”
肖雍启嘻嘻一笑,他跟在神医屁股后面,并不为自己辩解:“我的心里还惦记着俗世,如果硬让我忘却红尘,那岂非真着了相?”
孙神医从来都说不过他,他拎着医药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请我下山,恐怕不是为了去看你那外甥的病,而是为了这苏州百姓能够成功渡过此次浩劫吧?”
“孙神医大义,”肖雍启不要脸地给他戴高帽子,“这次苏州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托在您身上了。”
孙神医:“……去去去,一边去。”
来回一趟,等林重寒再回到肖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佘老太君正在和别人闲话,林重寒不认得那人,正想告退,却被外祖母拉住手。
“你以前来外祖家,最爱吃一道碧螺虾仁,”她拉着林重寒的手,满脸慈祥地叮嘱,“今儿我特地托人去买了上好的碧螺春来,给你烹制这菜。”
“晚上你可要多吃些,我瞧着这两天像是瘦了些。”
一旁陪着她的妇人衣着素净、气质却超凡脱俗,谈吐也格外高雅,她看了眼林重寒,笑着说:“这就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咱们陛下亲封的永乐郡主吧?”
“这样的芳容丽质,就算是放在咱们钱塘也是少有的,”她很快收回眼,“能和这样的小娘子做妯娌姐妹,咱们家姑娘心里也舒坦呐。”
林重寒抿唇一笑:“您客气。”
这人来自钱塘王家,恐怕是对方特地派人在婚前来考察一番新郎的为人品行,顺带商议日后成亲的大小事宜。
果不其然,钱塘王家的人来了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肖府。
林重寒倚在窗边看书的时候,还能听到院外扫地的丫鬟们聚在一起嘟囔,小声讨论着肖和明的婚事。
说着说着,突然有丫鬟问起了林重寒嫁的夫君是谁。
听到这里的她眉头微皱,正坐在她旁边绣团扇的春日放下手中的绣活,她先小心地看了眼林重寒的脸色,然后才掀起帘子出去。
不多时,门外就响起春日的怒骂:“几个碎嘴的丫鬟,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儿?仔细我禀了老太太,赶明儿就打板子,发卖了出去!”
丫鬟们这才忙不迭告罪,一个个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