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门口,因为被风安仪诬陷,而被希宸厉罚跪了一夜。甚至自己当时,已经身怀有孕,孩子却硬生生被流掉了。
在皇宫长廊上,只因风安仪的一场戏,当时已经贵为皇后的她,被希宸厉当场,扇倒在地。
冷宫的夜,寂静恐怖,如同陵墓。风未弦想起那时,自己日日,躺在冷宫的高墙下,望着那狭窄的天。
月光透过那扇极瘦的窗,像是从冷宫外,漏进了一些冰冷的血,森然凝结在宫墙上。
风未弦一双眼,死死盯着皇宫的大门,眼神空洞,身形颤抖,整个人第一次形如槁木。
“翎儿,翎儿?”,姬如钰略微焦急的声音,一下子将风未弦拉出了痛苦的回忆里。
她回过神来,却见姬如钰望着自己,有些担忧,“翎儿?身子不舒服吗?”。
刚刚风未弦一出了马车,眼神一下子无比凝重冷漠,还带着让她心惊的恨意和怨毒。
整个人也如同中了邪术般,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女儿没事,娘。咱们进去吧。”,风未弦示意她无碍。
姬如钰仍旧不放心,端详了一会儿,确认没事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走吧。”,姬如钰松下心,随即示意着身后其他众人,一起启程。
进入皇宫之后,风未弦似乎回忆了自己,前世的一生。
这偌大的皇宫,每一块砖,每一寸地,都沾满了她的血。
终于到了御花园,园内的生花亭上,早已布满了金杯玉盏,珍馐御膳,绚丽的烛火,映着一旁的姹紫嫣红。
还未开席,姬如钰就被一些数年未曾见过的夫人们,拉着叙旧去了。
风未弦在御花园的一角,找了个石椅坐下。
“去拿些果子来。”
雨卿领了命,连忙跑去。
本以为现在无事可做,谁知道,总有些人,会上赶着,来让她看笑话。
“你就是抢了安仪位子的,那个风家新来的小姐?”,一个紫衣女子突然出现,嚣张至极,站定在她面前之后,伸出手,直指着风未弦的眼睛。
风未弦眼神瞬间一冷,如同看着死人一般,望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咧开一丝笑。
紫衣女子被风未弦的眼神看得瞬间发毛,反应过来之后怒道:“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吗?”。
见风未弦仍旧未曾开口,继续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她,像个做工精致的笑面木偶。
女子被彻底激怒,立刻上前准备给风未弦一巴掌,然而手刚挥下去,却瞬间被抓住。
风未弦终于站起身来,一只纤纤素手抓着女子意欲掌她嘴的那只爪子,看似十分轻柔。
然而紫衣女子却感觉,一只铁锁钳住了她的手腕,几乎快把她的手腕碾碎掉了。
风未弦缓缓开口,语调沉沉,自上而下打量了紫衣女子,随后轻蔑一笑。
“西北军左翼将军钟家,大小姐钟清言。钟大小姐的言行,可跟您的名字一点都不符啊。”
“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钟清言双眼瞪大,不可置信。
钟清言,前世和风安仪一起屡屡在背后捅她刀的女人,嚣张跋扈,同样狠毒非常。
没想到还未正式开席,就见到了老朋友啊。
风未弦一下子松开她的手,如同甩开污泥般,将她甩了出去。钟清言一下子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她瞬间怒火中烧,正想骂出口,却被一巴掌打了过来,瞬间懵了。
却见风未弦像拍灰似的拍了拍手,面带嫌弃,斜眼瞥着地上的钟清言。
“意图殴打左相家嫡小姐,言语辱骂其他官员家的女眷,还有污蔑诽谤大盛朝县主。钟清言,你该当何罪!”。
风未弦一转刚刚的云淡风轻,眼神狠厉,依旧是恐怖的笑,望向了地上的钟清言。
地上的钟清言,只露出一双眼睛,满是惊恐,死死望着风未弦,“你!”。
“你是,县主!”
风未弦只瞧着钟清言,眼中满是嘲弄。
云卿注意着风未弦的神色,忙地开口道:“我家小姐,是泷裕县主。”。
钟清言立刻瞪大双眼,“什,什么!”。
“向来听闻左翼将军骁勇善战,不拘小节,今日一见钟小姐,果然是承令尊之风,一脉相承。”
钟清言听懂了风未弦的嘲讽,脸色紫红,瞪着一双眼,却不敢反驳半句。
“不过,对本县主如此无礼,倒是不能纵了你。今日本县主,就替左翼将军好好教教钟小姐该有的规矩。”
风未弦话锋一转,走出刚刚所站的阴影里,俯下身子,染着淡色的指尖扫过钟清言的脸。
“妹妹的肌肤如此柔滑白嫩,若是掌了几下嘴,肿起来了,可怎么好?”
风未弦在钟清言耳边低语着,戾气逐渐爬上眼眸。
“本县主听闻,宫中有些嬷嬷掌嘴,可是做到,内里筋骨软肉尽烂,外头却还是完整如新。只可惜呀,那些被掌了嘴的,只怕是一辈子都开不了口了。”
钟清言听着风未弦的话,身子抖如筛糠,黄豆大的汗,不住滴了下来。
风未弦见效果达到,满意直起身,坐回到石椅上,蔑视着地上的人。
见钟清言仍旧呆滞着,风未弦继续拱火,抬起手,似乎示意了云卿。
云卿会意,偷笑了两下,随即正色起来,装作就要走向钟清言。
钟清言见自己即将被掌嘴,立刻跪下去,“求县主宽恕臣女!臣女无意冒犯县主,还请县主宽恕!”。
钟清言大声求饶,引来了一旁的女眷。
“姐姐?”,风安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神色惊骇,声音柔婉。
风未弦看着面前,风安仪弱柳扶风,温润和顺,同样展开桃花笑靥。
“妹妹刚刚到哪里去了,叫姐姐好找!”。
风安仪似乎被风未弦的和婉惊到,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妹妹刚刚和交好的姐妹们多说了几句,谁知姐姐就不见了。”。
风未弦听完这话,脸上笑意更甚,“妹妹的好友多,自然在宴会上更忙碌些。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妹妹呢!”。
风安仪却像一下子被噎到,笑容微顿,看向地上的钟清言,似乎才注意到她。
“钟姐姐!怎么在地上躺着,快快起来!”
风安仪忙地扶起钟清言,似乎看出了风未弦刚刚准备对钟清言的作为,立刻求情。
“还请姐姐,看在妹妹的面上,饶恕钟姐姐。”,风安仪一脸担忧,焦急望向风未弦。
三人的争缠吸引了更多观戏的人,窃窃私语,传入三人耳里。
“这恐怕就是那个风家刚回来的小姐吧,没想到刚回府就如此跋扈。”
“风家嫡小姐风安仪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不仅貌比天仙,性情也如此温良。”
风安仪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容,面上神色更为恳切。
风未弦轻瞥着风安仪,面纱下,笑意玩味讽刺。
风未弦一脸无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钟姑娘不常住帝都,不懂规矩倒是无大碍。妹妹向来是帝都众女子典范,恪己守礼。怎得妹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袒护钟姑娘呢?”
“这钟姑娘在本县主这里无礼就罢了,若是在圣上面前失了礼。妹妹,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风安仪被风未弦一通扣下来,花容凝滞,立刻就要辩驳,却又被风未弦打断。
“再者,妹妹你瞧瞧,姐姐我还没做什么呢。”
风未弦一双眼满是笑意,嘴上却不给风安仪,任何开口机会。
一旁的看客这才仔细瞧了瞧钟清言,发现风未弦确是什么都没做,倒是风安仪,刚刚一句话,就倒了风向。
众人纷纷看向风安仪,带上质疑神情。
风安仪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那里,面上仍是婉约笑意。
“此地竟如此热闹!”
一个男声自远而近,四周众人纷纷被惊到,立刻转向来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