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人精似的,一眼就认出了苏星隐,慈眉善目地笑着点点头,“苏同学来得挺早,我这会正好有点事,不如苏同学代我陪傅总在学校四处看看?”
苏星隐点头应下。
校长亲自下达指令,她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没法拒绝啊。
校长笑呵呵转身离开,慢悠悠走回去的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出他老人家一大早有什么“要事。”
“耽误不了你多久。”
傅云彻看她盯着校长的身影,眼里明显是“被逼无奈”的神情。
听到傅云彻竟然向她解释,苏星隐吓得连连摇头,“傅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要说耽误也是耽误了您的行程,我一个学生哪比得了?”
傅云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眯着眼反问,“你在内涵我?”
苏星隐猛地抬头,眼瞪得圆圆的,“我没有。”
天地良心,她说的是实话啊。
傅云彻勾唇,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动。
“既然如此,那就由苏同学陪我在学校多逛逛,毕竟我这种日理万机的人,也难有这种“悠闲”时刻。”
苏星隐:“……”
生气了?
这人绝对是生气了,还是超级难哄的那种。
苏星隐咬唇,想哭。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周一一大早就碰上这么一尊神,关键他投地新校区教学楼她也用不上,凭什么这罪要她一个人来受。
苏星隐抿了抿唇,不敢再乱说话。
只得把人往清净的地方带,毕竟这人的脾气她可是深受其害。
不喜欢人多,更不喜“聒噪。”
好在周一大家都去参加早会了,路上压根看不到几个人。
图书馆前面有个人工湖,苏星隐停了停脚步,想尽责为傅云彻讲解几番,奈何自己对建筑方面实在不懂,张了张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傅云彻看出她的“为难”,浅浅勾起嘴角。
打算放过她这一回。
刚才的事不给她一个记性,她还真的把他当成了个日理万机的陀螺了。
也不想想,他能坐到这个位子,又何故事事亲为。
“事情查清楚了吗?”
低沉嗓音冷不丁响起,苏星隐反应了好几秒才懂他问的是什么。
目光不由地暗了暗,小声道,“查是查到了,但也发现了更多未知的真相……”
傅云彻想到她当天跟踪的那个人,眸色不禁沉了几分,“她们欺负你了?”
苏星隐抬眸,笑着摇头,“你应该问我有没有欺负她们?”
她原以为挑破那层关系,从此面对的就是胡玉母女俩的鸡飞狗跳。
没想到这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仅对那晚的事情绝口不再提,就连看到她也是当透明走过去。
像是无视,更像是忌惮。
不管是哪种,她都乐得自在。
早知道这种人这么吃软怕硬,她早该露出些锋芒。
傅云彻眸色沉沉,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那就只有和你身份有关了?”
苏星隐眼底闪过惊讶,但又很快趋于平静。
也是。
以傅云彻的身份,她的资料估计在她第一次为他抽血时,就有人把她个人信息送到眼前。
她点了点头,没打算瞒他,“准确来说,是和你送我的那条项链有关。”
从找到项链那一刻,她压抑多年的情绪就难以再恢复如初。
傅云彻知道她有心事,但没想到这件事竟是由他引起的。
苏星隐自顾自的说着,她需要一个倾听者。
反观她身边的人。
傅云彻恰恰是最合适的“知情人。”
“你应该不知道,我在商场见到那条项链第一眼就想买回来,因为它和当年母亲承诺送我的生日礼物太像了……”
“可那条十二彩在我戴回家的第一晚,胡玉就露出了马脚,她的反应让我觉得她认得这条项链。”
“而且很熟悉。”
傅云彻眸色依旧,“所以你才选择跟踪她。”
苏星隐抿唇,“是我打草惊蛇了,她对我有了防备,家里没法下手。”
傅云彻又问,“你发现的真相是什么?”
苏星隐本想谈到此为止,没想到傅云彻会继续深问。
也就顺势告诉了他,“那天回来之后,我从她的房间找出了一条一模的十二彩,也认证了当年我母亲在我生日前一晚的遇害……并非意外。”
否则胡玉不会把属于母亲的遗物藏起来,更不会在看到项链时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心虚。
傅云彻眸色微沉,“你想一个人调查这件事?”
苏星隐一愣,继而点头。
不懂他为什么又生气?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这事好像和他无关吧?
想了想才开口,“这件事我也是才摸到头绪,当年的事太过久远,没找到证据前我不敢贸然把这些暴露出来,再说……”
她抬眸直视他,眼底有信任也有感激,“我把这些告诉傅先生您,并不是为了寻求您的帮助,只是这些事压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人说说。”
傅云彻面上不显,客气一句,“有什么为难的,大可以找我帮忙。”
这种事情她经历得太少,但他却司空见惯。
任何家族出现这种事情,无一不是为利和名,若是有人一旦撕破脸皮,参与其中的人自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切痛恨杀手。
何况她一个人,拿什么去查十几年前的事。
一旦被人发觉,他不一定能来得及……
“好。”苏星隐只当他是客气,但心里却莫名踏实很多。
或许是这种无论什么事都有人为她兜底的感觉,让她有种无时不在的安全感。
时间不早,两人边说边朝外走。
车前,傅火早已等候多时,见傅云彻过来,绕过来打开车门。
苏星隐正要挥手,却突然想到了件事,脱口喊住了傅云彻,“等一下!”
傅云彻车门未关,侧头看过来,“还有事?”
苏星隐想要问他胸口还疼不疼,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脸都憋红了。
傅火自觉远离,守在不远处。
傅云彻以为她后悔刚才的决定,长腿迈过去,离她很近距离停下。
“这里没人,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