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厚,浓雾刺鼻。
车子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傅云彻大步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朝安全地带拖去。
单手拨打一通电话,几句话说明这里的情况。
一垂眸,便看见苏星隐白皙的脖颈处,一道血淋淋的刀口。
衣领被血液浸湿,此刻,刀口还在向外渗血。
他眸色骤深,薄唇紧抿。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苏星隐不禁抬手朝刀口处摸去。
手还没触到,手腕便被他大力禁锢,“想感染?”
“怎么搞的,谁做的?”
一连三问。
其实迫人。
苏星隐眨眨眼,“不想感染,遇见两个男人,是胡玉做的。”
她的依次回答,让傅云彻神色里的冷沉有了一丝儿缓和。
他松开苏星隐,随手解开领带,在苏星隐脖子上缠了两圈,包住伤口。
伤口疼痛减少几分,苏星隐抬眸,正对上他的眸光。
漆黑深邃,如同一谭古井。
苏星隐脑子一抽,道了句,“傅先生,今天的事故,我全责。”
“你车子的维修费,我来出。”
傅云彻脸色骤冷。
苏星隐预感不妙,然而,事与愿违,她再次脑抽,“再加上你的医药费?”
傅云彻闭上眸子,磨了磨后槽牙,压制住体内情绪。
再睁开眸子时,眸底赫然多了几分玩味,“苏小姐,这些不够。”
“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补偿安慰费……都要算进去。”
苏星隐傻眼。
这,这这……
傅云彻提醒,“你全责。”
苏星隐后悔了……
傅云彻肯定不差这点儿钱,自己主动提钱,是让他感觉受到侮辱了?
毕竟……他因为她差点没命,这是多少钱都弥补不来的。
“傅先生,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星隐真诚的解释,“绝没有用钱打发你的意思。”
傅云彻薄唇轻勾,“既然这样,就换别的补偿。”
话落,傅云彻又道了句,“当然,苏小姐也可以耍赖,毕竟有爷爷撑腰。”
苏星隐;“……”
有被冒犯到。
“傅先生,你想换什么补偿。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愿意。”
“没想好,等消息。”
苏星隐:“……”
这时,傅云彻叫的人来了。
不但送来一辆新车,还迅速清理现场,把损毁的车拖走了。
苏星隐被这办事效率惊到。
傅云彻已经上了车,摁了两声汽笛。
苏星隐看过去,就听见他道,“去医院。”
闻言,苏星隐这才惊觉,傅云彻额头上有伤,那么大的冲击力,肯定还有些内伤。
她这个“责任人”是该陪着去医院。
苏星隐坐进车里,“傅先生,你放心,如果你需要住院,我一定全天照顾你!”
“保证比任何护工都尽责。”
傅云彻看她一眼,没说话,迅速把车开进医院。
苏星隐跟在他屁股后面,思考着万一傅云彻内伤的很严重,怎么办……
她想的认真,在傅云彻忽然停止脚步时,一头撞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人已经被推进检查室。
外面,傅云彻在打电话,苏星隐被医生从里到外检查一遍,又被温柔的护士小姐姐仔细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
出来后,傅云彻倚在墙边睨她。
“人抓到了,我可以帮你处理。”
他说的是——那两个男人。
苏星隐短暂的惊讶后,冷静道,“我想见他们。”
“好。”
“傅先生……”
苏星隐眸光凝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你进去处理下吧。”
傅云彻薄唇一抿,淡漠道,“不用。”
他的反应让苏星隐认为,那伤口好像不在他身上,他也感觉不到疼似的。
“傅先生。”
苏星隐拽住他,几近固执的眼神看他,“很快的。”
傅云彻瞳孔微眯,唇边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开口道,“你来。”
“好,我来。”苏星隐立刻道。
苏星隐问护士要了处理外伤的药,拉着傅云彻在走廊上的休息椅坐下。
这是苏星隐第一次近距离看傅云彻。
他的皮肤很好,额头上的伤口并没影响他的颜值,反而让他看上去多了一种病态的诱惑。
苏星隐的动作很轻,伤口不算严重,拇指大小。
苏星隐先消毒,再上云南白药粉,最后贴上一个创可贴。
做好这些,她不自觉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去拍个片子和脑CT吧。”
傅云彻推开她,站起来,“人被带去了郊外,现在去看。”
说完,他抬脚就向外走。
苏星隐嘴角抽搐,终是没坚持,毕竟傅云彻不愿意检查,她也不能强迫他。
新送来的车,性能各方面都没得说。
很快,苏星隐就被傅云彻带着进了郊区,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里。
木屋内,那两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反捆在身后,鼻青脸肿。
看着,实惨。
两人一看见苏星隐,皆是一愣。
大约一个小时前,他们正要和金主说明情况,决心下次再对苏星隐动手。
结果就被套了麻袋,猛打一顿,带来了这里。
他们本以为是得罪的其他人做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他们认为无权无势的小姑娘。
苏星隐站在那,嘴角含笑,“很意外?”
“姑,姑娘……我们认栽。求你放我们兄弟一条性命。”
“嗯……很识相嘛。”
苏星隐嘴角弧度扩大,弯腰,视线和他们平齐,“那你们应该知道,放了你们,是有条件的吧?”
两个男人朝苏星隐身后的傅云彻,看了眼,纷纷点头,“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苏星隐站直身体,逐字逐句道,“把胡玉让你们对我的方式,原封不动的,还给她的女儿苏芸芸。”
闻言,男人们面露难色。
苏星隐嗤笑一声,“怎么,对我就做得,对她就做不得?”
“还是说……”话锋一转,苏星隐眸光锋利如刀,“你们觉得我比较好欺负?”
“不,不是的……”
男人偷偷环顾木屋里的场景,三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还有一个面无表情,像是阎罗王似恐怖的男人。
怎么想也是胡玉那边更好欺负。
男人们不再犹豫,“好,我们一定照做。”
苏星隐满意的扬了扬眉梢,回头,看向傅云彻。
不等她说话,傅云彻便吩咐身边的人,“放了,再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