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睡意全无,紧张地在大厅里等待着来自前方的消息。
终于,电报来了,“报!德国人的舰队调转方向,往南撤退了!”
奕劻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天不亡我大清……”
孙毓文:“有救了……有救了……速速将消息送抵京城!”
翁同龢:“总算免除一场灾难了。”
那三人的血液凝固了一整晚,紧绷的心终于在此刻松开了,长吁一口气,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
他们回过神来,才想起这间屋子还有另外一个人,三人的目光纷纷朝载洸的方向望去。
天刚刚破晓,一道明亮的阳光划破黑暗,射进窗户,照射在载洸的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松开因紧攥而麻木的拳头,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去找德国人继续谈判。”
~~~~~~
此刻,光绪皇帝彻夜未眠地跪在大清皇室宗庙里,上面排放着清王朝列位先帝的牌位,光绪帝手里转着佛珠,嘴里念着佛经。
“皇上!”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光绪还因此颤抖了一下,一名御前太监跪倒在了光绪面前,“皇上,总署那边传来电报了,说是德国人退兵了,醇王爷与几位大臣正在与德国人重启谈判。”
光绪听完之后,如释重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惶恐了一整晚,一时激动,竟然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
~~~~~~
很快,载洸便与德国人签订了协议,按照中方之前提的条件,租借胶州湾给德国,租期十年,期间在租界内,德国人不得驻军,不享有领事裁判权,不享有关税。但是清廷也做了一定的退让,给予德国人在租界行使部分行政权,且中国的军队不在边界十里内设防。
载洸等人回到皇宫向光绪皇帝述职。
光绪:“这一次,你们为我大清争取到了喘息之机,避免了一场灾祸,同时也保住了领土主权,暂时遏制了列强的侵略步伐,功劳甚大。”
奕劻:“醇王爷的功劳最大,要是没有他,这事绝不能办得这般漂亮。”
载洸:“这是臣的分内之事,何况,地毕竟还是租借出去了,算不上功劳。德国人现在已经在形式上拥有了胶州湾的使用权,日后一定会再寻找机会修约,逼迫朝廷割让更多的利益。”
光绪:“载洸说得对,这一关是过了,但是,国家的危机远远还没有消除,前面还有更大的难关等着我们。我们必须要让我大清迅速强大起来,才能救亡图存。朕痛定思痛,决定要加速变法维新的进度。”
听到这话,
载洸却慷慨激昂地说了句:“臣愿意辅助皇上,披荆斩棘,开创伟业,建立不世之功!”
光绪振奋地说道:“国有此良臣,何愁社稷不兴,边患不定!”
载洸:“皇上,臣以为变法维新若要顺利推行,首在人才,但现在士无实学,工无良师,臣欲让学术阁负责筹办,在北京设一所国办大学堂,取名为‘京师大学堂’,为变法维新培养人才,以助皇上推进变法维新之国策。”
光绪斩钉截铁地说:“准了!”
~~~~~~
德国强占胶州湾的消息震惊了国人,列强正在掀起一股瓜分中国的狂潮,中国的民族危机空间加剧,在民族危机的刺激下,维新变法运动迅速高涨。
光绪再一次接到了康有为等人的《应诏统筹全局折》:
“具呈工部主事康有为为外衅危迫,分割洊至,急宜及时发愤,大誓臣工,开制度新政局,革旧图新,以存国祚,呈请代奏事……
山东复有命案,德使翻然,教堂遍地,处处可以开衅。诸国接踵,其何以堪之?职闻胶变从海上来,闻万国报馆,议论沸腾,咸以分中国为言……
二万万华腴之地,四万万秀淑之民,诸国耽耽,朵颐已久,慢藏海盗,陈之交衢,唾手可得,俯拾即是,如蚁慕膻,闻风并至,失鹿共逐,抚掌欢呼。其始壮夫,动其食指,其后老稚,亦分杯羹,诸国咸来,并思一胬……
徒以根本未变,大制未新,少袭皮毛,未易骨髓。譬犹厦屋朽坏,岌岌将倾,而粉饰补漏,糊裱丹青,思以支拄,狂风暴雨之来,求不覆压,岂可得哉……
故观万国之势,能变则全,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仍亡……
时乎时乎,岂容再误?宗社存亡之机,在于今日;皇上图存与否,在于此时。伏惟皇上少采其言,乾健独断,发愤维新,或可图存。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职冒犯圣听,谨呈……”
康有为力主光绪走明治维新的道路,认为当下要全面推行变法维新就必须要做到以下三点:一是召集群臣,“诏定国是”,宣布全面推行维新变法,二是在午门设立“上书所”,派御史二人监政,准许人民上书,不得由堂官代递,对维新人才要量才录用;三是在内廷设制度局,订立各种新章,下设十二局。”
第一条建议是企图依靠光绪皇帝一人的权力来推行新政,第二条是要让维新派直接参与政权,第三条是要在上述二者的基础上改革中央政府的行政机构。
康有为等人的的变法维新主张虽然在当时的环境下难以推行,且夹带了派系主观意愿,但是这一番言论却深得光绪皇帝的赏识。
光绪皇帝看完奏折之后,沉重地吐了一句:“朕绝不做亡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