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暧昧

秋蝉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落叶发呆,这些天经历的的一切,大起大落,地狱天堂来回走了一遍,如同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只有轻微一动就弥漫到全身的疼痛证实了现实中发生的一切,现在伤口正处于愈合期,相较于昨晚更容易产生痛感,她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她睡眼惺忪,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人脸,睁开眼睛一看,果真是载洸。秋蝉刚想起身,就被载洸给按了回去。“别动!好好躺着。”

两人互相对了下眼神,心里似有千层浪,但是涌到嘴边,却又像退潮一般又收了回去。

载洸:“那个……”

秋蝉:“对了……”

两人同时开了口,但又同时戛然而止,过了几秒钟,秋蝉才率先说:“你不是刚从颐和园那里回来吗?皇太后她同意了?”

载洸点了点头:“她答应我了,会全力帮衬我完成新法的推行。”

秋蝉:“那这件事是不是就成了?”

载洸:“八九不离十,成了。”

秋蝉脸上满是惊喜,她当然不会理解这背后的困难以及他从中付出的努力,还误以为这只是他耍耍嘴皮子就能做成的事情,“这可是几千年留下的陈规旧俗,没想要就被你一朝给捅破了。你可真了不起。”

载洸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洋洋得意的表情,受到这一声简单的夸赞,比封王拜将还令他高兴,“你身体感觉怎样了?”

秋蝉:“好很多了,就是有点疼,医生说了,好好敷药,好好休养,再过些时日就能下床行走了。”

载洸:“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吩咐,不用客气。”

秋蝉:“我没有客气……”

此刻共处一室的两人,即便是隔着一米远,但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对一下眼神都会觉得暧昧,一紧张,谈话又戛然而止了。

恰好这时候仆人来说:“王爷,公主来了,说要来看望秋蝉小姐。”

载洸从床边挪开,站起身来,对着秋蝉说:“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先走了。”

秋蝉:“嗯,你去忙吧……”

载洸走后,秋蝉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位名声显赫的王爷,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非但没有那种严肃威风的感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许憨憨,想着想着,竟然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秋蝉!我的好秋蝉,你怎么样了!”裕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扑倒在秋蝉的棉被上,“我可怜的秋蝉,你好些了吗?”

秋蝉:“公主不必挂念,都是皮外伤。我听娟儿说了整件事的经过了,这一次,我还得多亏你呢,要不是公主帮忙,秋蝉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裕荣:“我没帮上什么忙,得多亏载洸还要八哥他们两人。这些杀千刀的,竟然敢对你下这般狠手!你告诉我是谁干的,看我不削了他们!”

秋蝉笑了下说:“王爷已经惩罚了他们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公主就饶了他们把。”

裕荣:“你真好,都成这样了,还替别人着想……你以后公主公主的叫了,就叫我的小名荣儿吧。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当好姐妹。”

秋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秋蝉也想跟你们当好姐妹。”

裕荣:“你这个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娟儿:“皮开肉绽的,全身都敷药了,估计没一两个月是不能痊愈了。这些日子得注重休养,千万不能乱动,防止二次受伤。”

秋蝉:‘放心吧,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也不至于致残,等伤好了,我照样能活蹦乱跳,陪你们逛街游玩。’

裕荣心疼得留下了眼泪,“那地牢我跟娟儿可是去过的,吓得魂都丢了。得亏你是毅力好,经历了这一切,还能这般乐观豁达,这要是换了别人,进去一趟,出来就疯掉了,那还能在这里跟我们谈笑风生。”

娟儿:“可不是嘛,都这模样了,昨晚还能将那林良给暴打了一顿,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秋蝉:“就是那虞夫人没能活下来……不然,受这点伤,也不算什么。”

裕荣站起身来,愤怒地跺了下脚,“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他,要让他以命抵命!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等载洸来了,我就让他给你,还有那死去的虞氏主持公道!”

秋蝉笑了下说:“王爷他答应我了,说是要给我一个更大的果实作补偿。”

(翁宅)

翁同龢:“荣中堂今日,怎么有空到寒舍来,该不会,还是为了虞氏一案吧?”

荣禄停顿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是,但又不完全是。”说完,荣禄便从袖口里掏出那本折子,“这是醇王爷打算上的新法提案,二位师傅看一看吧。”

徐桐跟翁同龢二人阅览了起来。

徐桐:“这……这是谁提出来的,这哪里是什么新法?这分明是乱法,是要乱我社稷啊!”

翁同龢:“有些建议确实可行,但也只能倡导,犯不着升级到刑法的地步。有些就纯属妖言惑众了!

像这个—女性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力,已婚女性有主动离婚的权力且不受责罚;妻妾告丈夫、子女告父母亦为合法……这是从哪里来的?这般新法提案,绝对不能通过!”

荣禄:“二位先看一看上面的盖的是什么?”

翁同龢一惊,“这……这个是皇太后的印章?”

荣禄:“皇太后自甲午一战过后,已经近半年没有亲手管过政事了。半年了,这印章再一次出现,竟然就盖在了这新法提案上,足见皇太后对此提案的重视跟支持啊。”

徐桐:“究竟是谁?能得到皇太后的支持!康有为那些人绝对没有这般的本领……莫非是……”

荣禄:“二位不用猜了,就是醇王爷。”

翁同龢:“果然是他!”

徐桐:“也只有这小子能提出这般悖逆的法案来。”

翁同龢思索了下唉说,“翁中堂,这折子,你从何而来?”

荣禄:“是醇王爷交给我的。”

徐桐:“你将此物交于我俩看,是不是打算要联合起来,抵制此案?咱们现在就去联络各官员……”

荣禄:“非也,醇王爷将此事透露给我,是想让我来,劝说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