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那就好,这份差事可不好当啊,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可得看着点。”两人走到一处亭子
奕?:“谢过太后。”
慈禧:“你说是我这颐和园好,还是你自个的山间庄园好?”
奕?:“各有各的好,臣的庄园,贴近自然,但少了一些烟火气息。这颐和园,端庄气派,富丽堂皇。
可这烟火气太厚重,每天一大群人进进出出,都是一些王公大臣,反而让人觉得些许不自然。”
慈禧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六爷说话倒是意味深长呐。”
奕?:“臣口无遮拦,太后莫怪。”
慈禧:“唉,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想好好享清福,把事都交给别人去办,眼不见心不烦的,就待在这园子里享享清福,逍遥快活,无奈啊,那些个臣子,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我这个园子里跑。”
奕?:“曾经的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有些事,多让他们去办,太后您也就不用这么操劳了,您含辛茹苦辅助了两代幼主,如今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慈禧:“我就怕我,我这一走,关键时刻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这一大家子,就全垮了。”
奕?:“这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做,循序渐进嘛。就比如,和谈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载洸去做。
这孩子聪明,有担当,这事要是办好了,对他也是一种历练,将来要是再遭什么风雨,也有个依靠的人。”
慈禧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虽然嘴上带着笑意,可是眼神却极具攻击性,“听六爷这么一说,你们叔侄两个感情还不错嘛。您这才进京几天呐,就教导上了?”
奕?:“臣虽然虽然隐居了十几年,但是关于这个孩子的事迹,从来不绝于耳。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也见过几面,气度不凡呐。”
慈禧:“六爷觉得这孩子将来如何?”
奕?:“是个旷世奇才,只要磨练心性,愿意沉淀下来,日后必成伟业,我大清若真想振兴,重现当年泱泱中华的光辉,少不了此人的辅政呐。放眼整个大清,也就是皇太后您这般的人物,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栋梁出来。”
听到这,慈禧这才会心一笑:“载洸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要说我看人准嘛,我确实很早就发现他是个大才了,在他还小小年纪的时候,就交给他各种差事,让他去历练。
也算是我有先见之明吧,没有本宫,也就没有他载洸今天的风光。”
很快,慈禧脸上的笑容又渐渐凝固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骨子里是否对本宫真的存有感恩之心。”
奕?:‘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养育之恩大过天,这样的道理,那孩子自然是懂的。’
慈禧:“百善孝为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是中国人讲了几千年的大道理了,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对那些痴迷于西学的人而言,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奕?:“做人,无论是受教于西学还是中学,都是不能忘本的。”
慈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条约一签完,大清免不了又要地动山摇了。你说,皇上跟现在的臣子们,能应付得了这样的变局吗?”
奕?:“治重症,还需一副猛药起死回生;加长期补药调养,吊住这最后一口气,慢慢恢复精气神。”
慈禧:“这猛药从哪来,补药又要从哪来?”
奕?:“这猛药,便是像载洸这般敢为人先、又有济世之才的人,这补药嘛,还得靠皇太后这般深谋远虑的人来,才能护住我大清的根了。”
慈禧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沉思了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地说道:“难道,就真的非载洸不可了吗?”
奕?:“就目前来看,他是最有可能、也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以他的威望、才能来看,号召全体官民一起办一些大事,过程要顺畅得多。要想自强以图存,非他不可。”
慈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本宫这一次为什么派载洸赴日和谈吗?”
奕?:“皇太后当然是看中了他的才能。”
慈禧:“这只是一方面,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真正意图不在这里。他是有才能没错,但是即便再有才,也不能跑到日本人的地盘上舌战群儒,单靠三寸不烂之舌就将日本人吓退。
不来一次壮士断腕,割点肉喂饱他们,日本人是不会罢休了。
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免不了要赔上一大笔钱的,这般丧权辱国的事情,谁负责了这件事,谁就是国家的罪人。
这笔赔款将来自然要算到老百姓头上,到时候怨声载道,朝廷又不能担这个责任,自然就得拉个人出来垫背了。”
奕?脸色一变,“皇太后,您的意思是……让载洸当这个替罪羊?”
慈禧:“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等他回来,让他把这个罪名给顶了,一来平息一下众怒民怨;
二来呢,他在军民当中的威望太高了,都要顶天了,是时候适当地打压一下他了。到时候,也可以顺带将他们官职给降一降,把权力收一收,就让他当个富贵王爷得了。”
奕?听完之后,脸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慈禧:“怎么了六爷?突然就不说话了?”
奕?:“太后真的愿意听老臣一言?”
慈禧:“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奕?站起身来,朝慈禧庄重地鞠了个躬,然后挺直腰板,正义凛然地大说:“既然太后还认我是个自家人,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你拿高在上皇上,当永远都长不大得到孩子来对待;
就算是将老臣当作的牛羊,老臣为了大清朝,也愿为祖宗的江山社稷死而后已。但是就是这个孩子,您动不得,他是咱们大清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