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蜕茧成蝶

“你拿过来!”她朝载洸扑了过来。不愧是学过一点武艺的人,身手矫捷得很,一下子就窜到了载洸跟前,载洸又迅速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自个的身后,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两只手去抢。

两人就这样纠缠了好一会儿,过了许久,她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是贴到了一个陌生男子身上了,而且动作还十分暧昧,她那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跟熟透的柿子一般。

那一刻,她也来不及思考,便缩回了手,又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推,加上载洸被她这么一折腾本来就重心不稳,这股狠劲直接将载洸整个人都推翻在地上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粗鲁,本来脸上还有一丝惊讶跟愧疚的,但是却脱口而出:“你……是你不识好歹的!”

载洸听到这话,直接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我说,大小姐,你这倒打一耙的本领可谓是炉火纯青啊,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你嘴上,都成了别人的错呢?

你难道不会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吗?我本来一个人在这里睡得好好的,是你自己偷偷溜进来的,还乱拿别人的东西,我不给你你还抢,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识好歹?”

她被载洸这一连串的逼问下,觉得自个浑身不舒服,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载洸,甚至还对自己的不知所措感到诧异,干脆转过身来不去看他。

她表面看着是性情直爽、性格乖张,不拘泥于凡尘俗套,但是在面对载洸这样一个陌生男人时,又本能地露出青涩腼腆的一面。

兴许她跟载洸一样,对眼前这个人也同样持着强烈的好奇心跟兴趣,只是没有这方面的社交经验,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这时候,窗外的一声鸡鸣声却很适时地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

“我要去做饭了,还有几百号孩子等着吃饭呢!”说完,她头也不回,径直朝门外边走去了。

她走后,整个房间突然间又沉寂了下来,载洸坐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事物只是回归了本来的样子罢了,可他的内心突然却漫上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来,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兴许缺失的只是那飘忽不定的记忆跟情感罢了。但是他知道,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载洸若有所思地从房间内走出来,又恍然地关上门,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到了靠在墙上,同样一脸恍惚的秋蝉。两人都被彼此吓了一跳。

秋蝉:‘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载洸:“你在这里干嘛?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我我……”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编造,“我是想问你,你是商办衙门的人对吧?”

载洸:“算是吧……”

秋蝉:“粮食不够了……哦对了!我刚刚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来着,所以才在门口等了你这么久。你能不能帮我多要一点吃的过来,现在也只有你们肯帮我们了,要是没吃的,这些孩子就活不下去了。”

载洸:‘嗯……我知道了,我会去办的。’

她鞠了鞠躬,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谢了,那就谢了。”她低着头从载洸身边走过。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载洸:“厨房在那边——”

“哦……我怎么给忘了。我怎么可以忘了呢……”她一边遮着脸,一边转身后慌慌张张地跑下楼了。

载洸望着她那潜逃的背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当他再望着面纱上面的蝴蝶图案时,心情跟之前不太相同了,感觉释然了许多,就好像内心缺失的那一角被补上了一般。

他边思考着她刚才说过的话,边抚摸着那图案粗糙的另一半,傻笑了一声说:“真丑……”

一只蝴蝶,掉进深海里,哪怕是冰冻了灵魂,只要眼前的蝴蝶还有半只,我你之间,谁都没有堕落跟自缢的权利。

这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悲剧,也不存在绝对圆满的人生,我们总是会缺失那么一角。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人生才会有生生不息的希望与不期而遇的温暖。

真正的英雄主义只有一种,那就是在知道现实的残酷与冰凉之后,依旧能勇敢而乐观地面对生活。

这大概就是她生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丝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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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盛万颐骑着马到了暖香楼楼下,见到了门口的侍卫,连忙问道:“王爷呢?”

侍卫:‘王爷在楼上。’

当盛万颐要进门的时候,那侍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盛大人……您现在要是进去找王爷,怕是有点不妥。”

盛万颐:“不妥?怎么就不妥了?我找王爷有要紧的事情要汇报。”

侍卫:“盛大人,不是小的要阻碍您办公务,实在是……”他有点难为情地趴到了盛万颐耳边,窃窃私语地说了几句。

盛万颐听完,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句:‘什么!女人!’他赶紧捂住了嘴巴,又压低了声线说:“你是说王爷的房间里面有女人?”

那侍卫暧昧地笑了下说:“可不是嘛,好大动静呢。我们在营里面待了那么久,释放一下也是应该的。咱们这些下属,不得贴心一点?”

盛万颐奸笑了下说,“你说的对,对极了!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也知道逍遥快活了,不错不错,这就对了嘛……”

正说着,载洸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望着一脸奸笑的盛万颐,载洸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盛万颐:“你知道我笑什么。”

载洸:“我怎么知道你笑什么?”

盛万颐:“我不说您也知道。”

载洸:“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盛万颐:“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好……”

载洸伸起的巴掌就快要抽下去了,又被盛万颐按了回去,“主子……您消消气,消消气,属下刚刚从南边办完事,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过来。”

载洸:“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