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再出来反对,慈禧又望向台上的光绪,“皇帝,你意如何?”
光绪连俯视她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略低着头回了句:“但凭亲爸爸圣裁。”
慈禧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眼神露出一丝丝的疲惫来,“既然这样,那就拟旨,找人……就叫李鸿章去传旨吧。本宫累了,有什么事,再议。”说完,她便迈着大步走出了殿门。
群臣:“恭送圣母皇太后——”
(南部战场)
果然,乃木希典的第一师在载洸的围困下,已经开始不战自乱了。乃木希典本来想跟南面的新军来个玉石俱焚,深挖壕高筑墙,准备坚守,不断消耗新军的战斗力,给北面友军进攻北京创造机会。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载洸竟然选择了三面围困,围而不攻,只剩下西面可以走,在载洸的焦土政策下,他们所到之处都得不到就地补给,去了更是白送。
两天之后,他们吃光了身上携带的口粮,一万多人在缺水断粮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吃树皮草根充饥了。
可就在物质条件这么困难的情况下,精神上还要遭受到来自敌人的暴击。载洸令炊事班的人在敌军阵地前起锅做饭,香味随着风向飘到日军的阵地里,让本就饥肠辘辘的日军战斗意志更加消沉了。
不仅如此,载洸在令人间歇不停地往敌军阵地上输送火炮,夜晚敲锣打鼓,鸣枪示威,作攻击状,给日军制造出一种四周都是敌人、自己已经被围困的状态,白天则找人用日语在阵前朝日军喊话,告诉他们已经被围困的事实,搞得底下士兵四面楚歌,人心惶惶。
第三天,日军自己就开始绷不住了,之前军官为了稳定军心,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后勤补给线被切断的消息,还哄他们说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不堪一击的敌人。
在得知自己面临的是北面禁卫军与南面新军的双面围困,而且后路已经被抄断的时候,不仅是底下士兵丧失了坚守的意志,就连上层的军官也开始动摇了。
十几名日军军官聚集到一起,站在乃木希典面前。他们来势汹汹,甚至有点兵谏的味道。
“长官!现在外—围战事不明,支那人也没有进攻的迹象,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请长官给第一师留点火种吧!”
“原第一师的人三分之二的人都战死在战场上了,现在有一万的人都是后面从本土陆续补充进来的,好些人都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场,他们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白白送死。”
“指挥部已经放弃我们了,我们要是不自救,没人会来救我们,长官,趁现在部队还没有乱,我们抓紧时间从东面突围出去吧!”
乃木希典此刻的内心也很煎熬,虽然他自己有鱼死网破的信念,可是看到底下的士兵跟军官已经渐渐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再这样下去,军队势必会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陷入内乱,纷纷开始自主突围,到时候载洸在趁机进攻,一万多人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
联想到这里,他也不得不做出一部分妥协了,暂时收起他那丧心病狂的战争理想,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说:“那就让第二旅团试着往东边进攻吧,其他人继续原地坚守待命,等到我们的补给线打通了,一切情况就都好转了。”
乃木希典虽然作出了妥协,但是还没有完全放弃阻击南面新军的想法,一众军官并不满意于这样的应对计划。
“战场局势已经十分恶劣了,载洸亲自驻守东面,最重要的一座桥梁还有重兵把守。我们现在要是分分兵突围出去还有希望,但是要是妄想要打通补给线,再继续坚守作战的话,太冒险了。”
“再不想尽办法让全军撤出去,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乃木希典:“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阻击准备北上的中央新军,现在他们正被我们死死地挡在南面,连进攻都不敢,你们反而怕了!
一群懦夫!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没有收到指挥部撤退命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我们已经足足挡住了他们三天,难道还不够吗!非得要我们跟着阁下一起陪葬不可吗!”
乃木希典:“只要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算是我第一师全部阵亡,那也是死得其所!你们要想撤,除非先杀了我!否则绝无可能!”
当那名军官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一旁的师团参谋拦住了,他沉重地说了一句:“先按照长官说的去做吧……”
第一师开始组织人攻打由载洸亲自驻守的桥梁。可是经过三天时间的准备,载洸已经将这里方圆三里的地方改造成了理想的防御战场。为数不多的山头阵地都派出了重兵把守,平地上则挖壕沟筑沙袋,跟周边的小高地相互策应,组建三条阻击阵线,呈梯次防御,足够日军喝上一壶的。
第一师想要在短时间被突破这条由载洸精心打造的阻击防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在防线外—围尝试了几次集群冲锋后,才勉强拿下了第一道阵线。可是还没等到他们站稳脚跟,还据守在周边几个小高地上的守军突然杀出,再配合在第二道防线的守军,一起对疲惫不堪的日军发起了反冲锋。很快,日军又被反推了回去。
就这样,日军第一师在经历一天的强攻之后,损兵折将,却依旧没有半点起色。他们从天津登陆的那一刻开始,一路打过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如履平地。
现在迎面碰上了载洸这个“大魔头”,吃了一记大闷棍后,好不容易积攒的信心又再次崩塌,再加上后勤断绝带来的恐慌感,使得他们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原本士气就开始滑落的日本士兵,仅仅经历了一天的挣扎之后,心理防线便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