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洸一脸愤怒地看着众将:“国家蒙尘,百姓罹难,倭寇未灭,何以家为!值此非常之时,尔等竟不思进取,趋炎附势,争权夺利,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养育你们、给予你们高官厚禄的国家吗!
兵勇士卒都知道以死报国,势单力薄的农夫都知道捐躯赴国难,可你们呢?你们当中好些人,都是身居高位,世受皇恩,却碌碌无为,未立寸功,或骄奢淫逸,或以图自保,或畏缩懦弱,岂堪重用乎?尔等不觉惭愧,本帅都替尔等羞耻!
中华正值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外敌恃强凌弱,现在就连日本这样的小国,都敢骑到咱们的头上撒野了!老祖宗的脸都,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这一次,要是真的让日寇践踏了北京城,本该有所作为,建功立业的你们,却因为权势,因为利益,裹足不前,致使一败涂地,你们有何面目见你们的子孙后代?有何面对去见列祖列宗?你们惭愧不惭愧?羞耻不羞耻!”
载洸将他们说得抬不起头来,即便是他们当中有些人势利,有些人懦弱,但毕竟还认得自己是个军人,尚有一点羞耻之心。
调动起他们的情绪之后,载洸便要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了。“现在,就是咱们建功立业,洗刷耻辱的时刻了。本帅答应你们,你们现有的官职,还有你们统属的军队,本帅绝不无故剥夺。要是你们当中还有积极进取,表现优异者,本帅还会上报朝廷,为你们请旨封赏!
不管你们是出自哪家门下,今后又该去往何处,本帅皆视若己出,与子同袍,本帅带你们打胜战!给你们立不世之功的机会!这场战要是打赢了,功劳全归你们!现在我就问你们一句话,本帅的军令,你们是听还是不听!”
见状,一些有心报国、建功立业的将领开始下跪领命,“我等愿听大帅军令!”其他之前摇摆不定的将领也识趣地附和。
只有一部分后党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还试图作最后的挣扎,但是见到载洸那一脸凶相,以及他身后那几名亲卫兵手里擦得亮铮铮的步枪,再看看脚底下那具不断从断头处涌出鲜血的尸体,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冷战,弱弱地下跪表示遵从。
载洸用利剑指向了脚下的尸体,“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本帅赏罚分明,有功的,一定赏,有过的一定罚!谁要是畏敌不前,贻误战机的,形同此人!管你是什么八旗贵胄,权臣心腹,本帅必依照军法从事!绝不姑息!听明白没有!”
众将:“明白!”
说完,载洸起剑指向夜空,“全军出动!”
在载洸这一番恩威并施的操作之下,一众将领也不敢耽误,按照载洸制定的计划迅速行事了。
而载洸却在这时候单独叫来了一名将领,此人名叫董福祥,淮系一派将领出身。曾经跟随左宗棠西征新疆,反击阿古柏侵略势力。他所率领的“董字三营”系西北土生土长的部队,不惧风沙,冲锋在前,大破天山木里河、古牧地后,一举收复乌鲁木齐,攻克玛纳斯城,获封阿尔杭阿巴图鲁,此时的他已经是副骁骑参领。
董福祥:“大帅找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载洸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久闻董将军骁勇善战、忠勇无双,本帅早就想结识将军了,只不过将军担任禁卫军要职,为了避嫌,也不敢贸然相见。”
董福祥:“大帅过奖了,大帅治军严明,令行禁止,与日寇一战不仅立下赫赫战功,且义薄云天,如天之仁,末将早已倾慕不已。今日见大帅竟能以威统军,以德服人,杀伐果断,胆识超群,令末将敬佩不已。”
载洸:“放眼望去,禁卫军三大营当中,也只有董将军的董字营可堪大用,其他的部队,平日里缺乏训练,贪图安逸,将领又是纸上谈兵,贪生怕死,真要跟日寇拼起命,就怕他们一交手,便败下阵来。要真的是这样,出师不利,士气衰退,恐京城不保。”
董福祥:‘大帅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末将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载洸:“首战只能胜,不能败。胜则能乘胜追击,败则一败涂地。现在日寇来势汹汹,意图进犯保定府,以切断援军北上增援的通道。但是日军要想快速进军,达成这一战略目的,必定会暴露出他们孤军深入,前后脱节的致命弱点。
只要我们能出一支奇兵,隐蔽前行,出其不意,斩断敌军的战线链条,就能切断这股突进敌军的后勤,围而歼之,此计若成,士气大振,胜利指日可待!”
董福祥听完,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慷慨激昂地说:“末将愿听大帅差遣!”
载洸:“我已备好马匹,咱们速战速决。你现在去召集你的部队,立马出发,此战关系到全局,本帅与你一同前去,等我们切断敌军后路,其他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后,再指挥全军合围歼灭,这一战,我要把敌军的前锋部队第一师彻底打垮!”
董福祥:“末将这就去办!”
正在载洸踌躇满志的时候,冠侯在一旁提醒道:‘大帅,咱们闹出来这么这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回朝廷,就怕上面两位主子起疑,对大帅不利啊……’
载洸:“不利?做都做了,他们还能把怎样?难不成撤掉我这个兵马大元帅?放心吧,上面那位真正的主子,比我们更晓得其中的利害,她不会自毁长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