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本联合舰队再次来到旅顺口扬威耀武。跟上次一样,他们在逐渐接近旅顺口的时候,又看到了北洋舰队的踪影,然而,这一次,伊东祐亨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反而是一脸严肃地说:
“传令各舰,追击到旅顺口海岸炮射程范围为止,在射程半径之外的安全海域环行,如果北洋舰队进入我们的射程,我们就给予还击,但不能追击,这次,再也不能中了支那人的诡计了!”
然而,北洋水师也一直在联合舰队的射程边缘外试探着,始终紧贴着日本舰队的航行轨迹,双方象征意义地开了几炮,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交火,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
日本人认为北洋水师只是想故技重施,引诱联合舰队进入海岸炮的射程范围内,因此,对于北洋水师的异常行为,并没有多加在意。
晚上,北洋水师的将领又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他们将这几日绘测到的日本联合舰队航海路线都摊开在桌上,这些线条大致都是吻合的,因此也能当下就得出结论。
刘步蟾:“日舰这几日一直沿着这一条航线在行驶,大致的范围,是旅顺海岸线外十五公里的海域上,日舰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基本上都保持着这个距离。”
说完之后,众人都向载洸投来期许的目光,就等着他能揭晓谜底,提供御敌之策。
谁知道载洸只是淡然一笑,拿起那张航线图之后,对着众人说:“你们都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是……”众人听完,只得收起内心的好奇,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深夜,载洸来到港口处,邓世昌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两人碰面,一阵寒暄过后,邓世昌问:“大帅,我们这行动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隐蔽,连我们自己人都不能知道?”
载洸:“这事交给少数人去办就行了,人多混杂容易走漏风声,旅顺城里的奸细还不知道混在哪里,要是消息泄露出去,这计划就完不成了。在任务没有执行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现在手底下带的这些人信得过吗?”
邓世昌:“大帅放心,这些人都是我在福建的老乡,一路上跟我摸滚带爬闯过来的,绝对信得过。”
载洸:“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邓世昌:“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一根铁索捆绑几颗水雷,而且临时改造了水雷里的引信,只有当铁索缠绕上敌军舰船的时候,才会一起引爆。”
载洸:“嗯——很好,如果敌舰同时被几颗水雷引爆的话,即便是不被击沉,那也会因为重伤瞬间丧失战斗力了。”
邓世昌:“那……万一倭寇派出扫雷船怎么办?”
载洸:“我们这几日与他们交锋的时候,有看到他们派遣过扫雷船吗?”
邓世昌:“这倒没有。”
载洸:“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邓世昌笑了笑说:“属下愚钝,哪有大帅这般神通广大,大帅又是如何得知的?”
载洸:“你在战前,应该就对日本的备战机制有了一定了解才对,日寇在情报收集上面下了一番功夫,他们在战前,已经把北洋水师给摸透了,我料想,这旅顺口也有他们的眼线。”
邓世昌:“大帅发现日寇的奸细了吗?”
载洸:“这倒没有,我也在找,但是他们很隐蔽。”
邓世昌:“一查不就知道了?”
载洸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说:“你想一想啊,旅顺现在有几万的难民,他们从哪里来?籍贯姓名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根本无从查起,混进来几个奸细,我们哪里查得清?”
邓世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过了一会儿脸上又露出了疑惑,“那……这又跟日本舰队不派出扫雷船有什么关系?”
载洸:“因为日舰事先就知晓北洋水师的装备情况了,他们知道我们在旅顺的水师没有配备水雷,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扫雷的需要,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一次都没有派出过扫雷船。但是日本海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的陆军自己带来了水雷。”
邓世昌露出了万分钦佩的表情,“大帅又是如果想到这个妙招的?连我们水师自己人都没有想到。”
载洸:“日本人在研究我们,我也在研究日本人,他们的每个将领,无论是陆军的,还是海军的,我都有一定的了解。还有他们的战略思维、作战习惯、不同阶段的目标,我都一清二楚。
我在战前就知道会有旅顺这一场恶战了,所以事先就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在关键的时刻打破日本海军的封锁,因此,在出发的时候,把这个秘密武器给带来了,之前不让你们用,是怕打草惊蛇,引起日军警戒,现在拿出来用,正是时候。”
邓世昌眼神充满期待,兴奋地说:“就这些宝贝,够倭寇吃上一壶的!”
载洸:“就这些了,用了就没有了,你可得把他们用到该用的地方。”
邓世昌:“大帅放心吧!我一定把水雷准确地布到倭寇的航线上!”
载洸点点头说:“嗯——你办事我放心,船都准备好了吗?”
邓世昌:“嗯,准备好了,都是几艘隐蔽性跟灵活性都比较好的蚊子船,拿来布雷正合适!”
载洸:“嗯,时间差不多了,带上全军的希望——出发吧,注意安全。”
邓世昌:“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