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观众大喊道:“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来的,这么轻易地就将我们打发走啊!”
“一个月才上台一次,才表演了两段就想把我们打发走?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呢!”
“不行!再来几段!不然怎么对得起大家的热情!”
那老板娘又扯高了嗓音说:“我们家真真姑娘说了,虽然今日表演得不尽兴,扫了各位客官的兴致。
但是,这次要送给大家一个福利。那就是由我们真真姑娘亲自挑选一位有缘人,同桌共饮!如此良机,可遇不可求,就看在场的客官,有没有缘分,出得起什么价格了,高价者优先……”
话音未落,台下几个财大气粗的老大爷跟故意公子就争先恐后的竞价起来了。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
“老子出五千!你们谁能比我多!”
“我出八千……八千顶天了吧?还有谁!”
“一万两!大爷我出一万两!真真姑娘今天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不然大爷我倾家荡产都要跟你们拼命!”
……
“我出一两!”又是那个雄厚而有力的嗓音。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载洸在人群之中摆出了一根手指头,随即哄然大笑起来。
“一两银子就想跟真真姑娘共饮,太不自量力了吧……”
“没钱还逞什么威风……”
“来人啊,快把这个穷秀才轰出去!省得他在这里捣乱!”
……
“就你了!”一阵清脆优美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众人目瞪口呆地往台上望去。只见她淡然一笑,缓缓地站起身来,不顾众人的疑惑和愤怒,自顾自地退下了台,走回了房间……
载洸在房间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却迟迟得不到响应,好几次想去敲门,悬着的手刚轻触到门上,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两个舞女从他身边路过,笑了起来,交头接耳地低声说:
“你瞧,长得还挺俊,也难怪真真姐会看上他。”
“刚刚在台上的时候,我就见着真真时不时地就往他那里望一眼。”
“我说呢,这冷美人怎么破天荒的愿意见人了,原来都是预谋好的。”
“就怕这书生无福消受,我们家真真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攀得上的,指不定就是觉得好玩,拿他寻开心呢。何况,这老板娘也不是吃素的,家里要是没有金山银山,老板娘哪肯放人走……”
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载洸听完他们的窃窃私语,心更加躁乱不安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门打开了,载洸赶紧整理了下衣领,抬头挺胸,微微一笑。
没想到出来的人却是那位老板娘,载洸朝门缝里望去,只见里面的佳人正回眸一笑,可还未等他看仔细,那门便被那老板娘“砰”的一下关闭了。
那老板娘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我看呐,你还是收收心吧,我们家真真姑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可是……真真姑娘不是答应了要见我么?”
那老板娘白了载洸一眼,“见?凭什么见,就凭你那一两银子,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们家真真姑娘说了,感谢你今天替她解围,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载洸心有不甘,想要去触碰那道门,被老板娘两只手摁住肩膀推了回来,“怎么?不给你进,想要硬闯啊?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啊!”
“我看……真真姑娘似乎有话要跟在下说……”
那老板娘拿起扇子拍了一下载洸的脑袋,“你就别在那里自作多情了!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这副穷酸样!配得起我们家真真吗!不自量力!”
“那……让我把这个面纱,还给真真姑娘总可以吧?”
那个老板娘挥了下扇子,差点打到载洸的脸,“不必了!都被你弄脏了,你还是留着自个用吧,我看这块面纱,比你这一身都要贵,就留给你打补丁吧!”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赖在这里不走,是要等我八抬大轿把你送走吗!”
“在下走便是……”载洸朝他作了个揖,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载洸神情恍惚地从暖香楼走出来,自言自语地念道:“我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呀……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难过?伤心?”
他又猛地甩了几下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疯了。”
在门口等候的盛万颐赶紧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怎么样,公子,见到真真姑娘没有?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
载洸刚才还在里面碰了一脸灰,现在见到一脸兴高采烈的盛万颐,突然觉得有点恼羞成怒,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你今后不要带本公子来这种风月之地了!”
那盛万颐揉着被打疼的脑袋,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主子,你刚才不是还满怀期待,一脸欣喜的吗?怎么这会突然声起气来了?
是真真姑娘惹你生气了?公子,我跟你说,这真真姑娘就是一匹性情刚烈的野马,你可不能用霸王硬上弓那套来,应该循循善诱,步步为营,方能讨得美人欢心,我看你就是性子太急了……”
“急你个头!本公子志在四方,岂能被区区一女子绊住了脚本。本公子压根就没看上她,也对她没有抱任何期待,天涯何处无芳草,本公子身边大家闺秀云集,要是真想成家立业,还愁找不到心仪的女子不成?”
盛万颐白了他一眼,“这话我不知跟公子说了多少次了,公子哪一次不是说你谁也看不上?我还以为只有真真姑娘这般与众不同的人物,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与众不同?不都是女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回府!”
盛万颐望着载洸大步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