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万颐将载洸带到了一处大楼门前,载洸放眼望去,只见牌匾上写着“暖香楼”三个大字。
载洸皱了皱眉,“就这?”
盛万颐眉飞色舞:“主子,这可是个宝贝地方,你进去就知道了。”
载洸见到从里面进出的人,不是一些放浪形骸贵公子,就是一些油腻粗俗的土豪大叔,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自个进去吧,本公子对这地不感兴趣。”
他刚要走,就被盛万颐一把拉住了,“主子,不是你想得那样的,这里不是风花雪月之地,是个正儿八经的歌楼,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富商巨贾们也都喜欢来这里聚会作乐。”
载洸露出了狐疑的眼神:“歌楼?你瞧瞧这些男人,一脸色相,里面能是干净的地方?我要是进去,被人认出我的身份,别人会说我假卧病之名,行风流之事,我一世英名可全毁在这里了。”
“奴才可没有骗你,里面可住着一个绝世美女,你今个儿要是不一睹芳颜,保你一辈子后悔。你操劳了这么些日子了,不得让自个好好放松下吗,咱们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没准,您也给迷上了。”
载洸崛起下巴弯嘴一笑,“笑话,本公子是那么俗的人?什么大家闺秀,绝世美人,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个了,哪一个让我心动过?”
盛万颐挑了挑眉毛,“动不动心,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载洸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我穿成这样,别人能认得出我来吗?”
“放心吧,主子,你瞧瞧你这身衣裳,破破烂烂的,一看就像那种进京赶考落榜,无颜回家见家乡父老的落魄书生。”
“那你算什么。”
“落魄书生的穷酸书童……唉,主子,咱们就别在外面耽误了,赶紧进去吧。”
载洸望向大门,笑了笑说:“叫我公子。”
“是公子,公子里边请。”
两人正要进去,就被两个看门的给拦住了。
那门卫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的着装,随即露出嘲笑,“穿着这样,还想进去,要讨饭,到别地去讨去。”
载洸笑了笑说:“人不可貌相,你们单凭着装,怎么就知道,我们两个,花不起银子呢?”
“来暖香楼的,不是显赫的世家公子,就是富甲一方的老爷,你们两个两个,平凡无奇的,里面没有你们的位置,我看二位就不要进去自取其辱了。”
“平凡无奇!你看看我家公子,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盛万颐正想冲上去跟他理论,倒被那门卫推了一把,直接倒在了载洸肩膀上。那门卫嚷嚷着说:
“瞧你们穿得这穷酸样,让你们进去,玷污了我们暖香楼的招牌,要是换作平时,我还能行行好,放你们进去,但是我们真真姑娘今日要上台,暖香楼宾客如云,没有你们这些穷酸秀才的位置,赶紧走,别挡道!”
说完,他正眼都不看载洸一眼,又嬉皮笑脸地招待其他宾客去了。“哎——李爷,好久不见,您这边请——”
载洸猛地甩了下载袖子,气愤地说:“狗眼看人低!走!”
盛万颐一把拉住了他说:“公子,咱们来都来了,您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这会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怎么着也得进去见一面佳人的倾世容颜。”
载洸将信将疑地说:“真的有那么好看?”
“千真万确啊,你看看这门口络绎不绝的宾客,就知道今天的角儿名气有多么高了。你就不想想知道,什么样的美女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这个京城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载洸犹豫了一会儿说,“行吧,那就进去瞧瞧吧,先说好,我这可不是贪恋美色……就是为了调查一下民情……”
“……是是是,公子阅览群芳,此等凡间俗物,怎能入得了公子法眼,咱们就是进去瞧瞧看看,看一下就出来。”
“那好,你去把那两个看门的给摆平了。”
盛万颐从袖口里掏出点碎银子,偷偷地塞到那个门卫的掌心中,那个门卫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说:“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快点进去吧,别站在那里挡道。”
听完,盛万颐就满面春风地拉着载洸一起奔进了暖香楼,放眼望去,整座歌楼都挤满了人,二楼三楼摆满了桌位,一楼站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挤进了人堆里面,占了个靠前的位置。
只听见旁边几个粗俗的贵老爷大大咧咧地叫喊道:“真真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天还没亮就过来占位置了!眼看都快吃午饭了,还要我们等多久!”
“是啊!快让真真姑娘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冲进去抢了!”现场人哄然大笑起来。
楼上买了座位的富商官爷也开始躁动不安了,“老板娘!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抢到这雅座的,你难道想坑骗我们钱不成?”
“再不让真真姑娘出来,信不信我叫人砸了你这破楼!”
其中一个富商喝醉了酒,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实在不行,把真真姑娘卖给我做小妾得了!要多少钱,出个价!大爷我有的是钱!”
邻家的一个官家公子听了,戏谑地笑着说:“你丫的!真真姑娘年轻貌美,岂是你这种臭老头高攀得起的!”
那个富商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跟他针锋相对,“你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敢辱骂你大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能成为我的女人,那是那妞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临近的几桌人也看不惯这个满嘴粗鄙之语的富商,纷纷跳出来,也加入了这场讨伐混战之中。
“真真姑娘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看你就是嘴贱,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消停了!”
“上!教训他!”
“你们谁敢!爷可是带了保镖的!”
……
楼上的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当中,板凳、酒杯、盘子满天飞,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载洸叹了口气说:“不就一个女人,至于这样吗?”
旁边一位大爷笑了笑说:“这位公子,怕是第一次来吧?但凡看过真真姑娘真颜的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真真姑娘,是从西域来的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堪称人间绝色,别有一番韵味啊。
而且,她不仅国色天香,还通晓歌乐,弹得一手好琵琶,特别是她那撩人心弦的歌喉,酥酥麻麻的,三魂七魄都给吸走了,让人听了,晚上都睡不好觉。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呢,可谓是音色双绝……”
而在酒楼里面,老板娘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催人了,她使劲地敲打着门,“哎呦,我的姑奶奶,咱们不是说好了,一个月至少出来见一次客人吗?你这会可不能再耍赖了。
在等着你大驾光临呢,你这会要是在不出来,他们可就要把我这酒楼个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