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又怎么会是我在看你的笑话？”
顾洲垂眸，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看到方宇升如今的下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随后，他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我能有什么话对你说？”
方宇升一副得意的样子，笃定顾洲拿他没办法。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被废掉的话，说出你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顾洲再一次开口，语调缓慢，像是在和人聊天。
但却明确表示，如果方宇升什么都不说，会继续受到折磨。
果不其然，一想到那天顾洲对自己残酷的折磨，方宇升也是害怕了。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何队长，你带着一个黑五类来见我，是有什么深意吗？”
方宇升挑衅的看向何炎坤。
成功让准备劝顾洲不要太过的何炎坤闭了嘴。
行吧，他因为身上的这身一副，不能做太多。
既然对方要作死，他也不能死拦着吧？
转头看向顾洲，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有点脸热。
别过头，什么都没说，却把自己的态度表述完全。
“怎么，没话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宇升疯狂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面也是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我饿了，给我拿些吃的来，要是伺候得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说点什么出来。”
听到这里，顾洲不屑的笑了下。
“吃东西可以，吃好东西也没问题。”
说着，他看着方宇升，眸中尽是暴虐。
“可是，这顺序得换换。”
方宇升仿佛看见了在山上轻描淡写间就弄断了他两条腿的恶魔。
恰在此时，断裂口处的疼痛忽然加剧，他霎时脸色惨白。
“你别过来！”
方宇升惊恐的叫道。
“何队长，你把他带走，我不想和黑五类说话。”
可何炎坤根本不接招，还很是温和的说道：“方同志，你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何队长！你这是动用私刑，屈打成招，我要举报，我要上诉！”
方宇升明白了何炎坤的意思，惊恐更甚。
可顾洲还在靠近。
方宇升闹钟已经自行脑补了一百种被顾洲折磨的画面，吓得身体抖如筛糠。
“顾洲，顾同志，您想知道什么，您请说，我什么都告诉你，真的，我都告诉你。”
在巨大的恐惧下，他已经没心思去想什么时候能被救了。
他想，反正他的双腿已经废了，迟早被那些人抛弃。
既然要不好过，那就大家都不好过吧。
而且，他要是残了，最多日子不好过，不至于被劳改。
再加上主动交代，说不定还能换点好处。
何炎坤一脸震惊的看向顾洲和方宇升。
发生了什么？
顾洲明明离方宇升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方宇升怎么就这么认怂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
方宇升见顾洲停下了脚步，硬着头皮说道。
“我保证会说出自己知道的以为，但之后我要求功过相抵。”
顾洲不为所动，“我只要真相，其他的与我无关。”
方宇升不甘心，却也不敢和顾洲硬呛。
咬咬牙，正想放弃，何炎坤接过了话头。
“只要你提供的线索又重大突破，我能帮你申请，但结果我不能保证。”
方宇升能说什么？
他只能垮着脸认栽。
担心方宇升再不老实，在审问过程中，何炎坤没有让顾洲出去。
当然，这是在顾洲坚持的情况下。
因为宇升的配合，整个过程很是顺利。
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那么难看？”
何炎坤看着顾洲黑沉沉的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只不过隐约感觉顾洲的思绪不对劲，关心的开口询问道。
“没事。”
顾洲闻言，收敛了神色，随口回道。
何炎坤对此并没有进行怀疑什么，江州不说，当即作罢。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开口邀请道：“顾洲同志，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能够加入军队。”
“我对加入军队并不感兴趣。”
之前何炎坤邀请过顾洲好几次了，可是都被顾洲拒绝了。
这一次的结果也是一样，顾洲还是冷漠的拒绝。
何炎坤不死心，他不放弃的开口劝说道：“你是一个好苗子，你如果加入军队的话，前途无量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顾洲坚定拒绝，还是那个态度没有任何改变。
……
走出派出所，顾洲看着黑漆漆的前方，心中无限阴沉。
此刻，顾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赵箐。
他大步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他顿了顿。
然后脚尖一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直到停在一处破旧的大门前，才停下。
根据他这些年掌握的消息，很确定，方宇升口中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生父。
可她没有告诉何炎坤，他们未必不能查到。
但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说穿了，不过是打草惊蛇，毫无作用。
新仇旧恨叠加，总有一天，他会亲手解决了他。
顾洲回到医院，已经接近黎明。
楚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赵菁旁边的空床上半倚着墙小憩。
听见脚步声，警惕的睁开眼睛。
“顾洲同志，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借着走廊的灯光看清是顾洲，这才放下心来。
“菁菁昨天晚上醒了一次，问起了你，我说你去休息了，这才又睡了过去。”
楚玉小声的说道。
顾洲唇边浮出浅浅笑意，温声说道：“楚知青，辛苦你了，你继续睡吧，等会儿天亮了，于二叔就会来接你回去。”
楚玉已经起来，也不好再去睡。
“没事，我现在已经不打瞌睡了。”
说着，她手脚麻利的给赵菁检查了下伤口。
护士说，要是发现有发炎迹象，一定要及时说。
天亮，赵菁醒了。
看到楚玉和顾洲都在，心中高兴。
“楚玉，辛苦你了，看着你脸上堪比大熊猫的黑眼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她带着调皮的口吻说道。
楚玉原本也挺开心的，可赵菁说的话，实在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