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闻不了酒味。
但神奇的事，今晚的酒味出奇的好闻。
流连辗转唇齿间。
一寸一寸。
她用力推开他，可掌心碰到坚实挺括的胸膛，完全使不上劲，他依然纹丝不动。
准确地说，并不是纹丝不动。
“你走开……”
支离破碎的话被尽数吞咽。
他一手抓住她挥起来的小手，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更深入地索取。
盛柔人麻了。
她整个身体被动地承受着，说不清是胁迫还是情愿，亦或者都有。
那轻佻酥麻的感觉像电流，窜过每一根神经。
“砰——”
流理台上的玻璃杯突然撞倒，刺耳的声音划破暧昧。
盛柔猛地抽回手，推开他。
陆绎琛后退一步，像是清醒了些，染上欲念的眸子性感直白，唇上是潋滟着水光。
盛柔说不清是羞还是燥，她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瞪着他，似被欺负狠了，咬牙道：“陆、绎、琛！”
“嗯？”
陆绎琛歪了下头。
嗯？
他还好意思嗯？！
盛柔肺都要气炸了。
一次两次，次次恃酒行凶！
第二天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最后憋屈的只有她一个人。
太过分了！！
盛柔走到他面前，直直盯进他眸子里。
陆绎琛玩味地勾了勾唇。
这小猫炸毛的样子，又娇又俏，真可爱。
让你笑！
盛柔一把拿过旁边的水杯，对着陆绎琛的脸泼了过去。
“反正你明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清醒清醒吧你！”
说完，盛柔重重放下水杯，转身走了。
水珠沿着陆绎琛利落的下颚线往下滴，黑发湿了几缕，落在额前。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忽地低笑出声。
一杯水换个吻。
值了。
……
第二天，盛柔起个大早，早餐都没做，就出门了。
她想着就来气。
那种被占了便宜还无处发泄的气。
而陆绎琛呢，跟个没事人一样，酒醒了，依然熟练地断片。
他醒来揉了揉额角，有电话打进来。
“说。”
陆绎琛起床，从衣柜拿出一件白色衬衣，伸长手臂穿进去。
“陆总，西川那块地，下午招标，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会中标。”任泊在电话那头报告工作进度。
陆绎琛慢条斯理整理扣子，问道：“什么叫‘没有意外的话’？”
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任泊犹豫开口：“本来一切都顺利，可今天突然接到消息，说顾氏地产也会去招标会。”
闻言，陆绎琛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消息可靠吗？”
“可靠，名单上有顾氏，只是不知道顾氏怎么突然也对西区这块地感兴趣了，我怕……”
后面的话任泊不敢说。
要是别的公司，陆绎琛倒没什么顾忌，可顾氏，
顾氏若是真要跟他争西区的地，确实有点悬。
“半个小时后，所有西区项目负责人开会。”陆绎琛眸光微沉，吩咐道。
“是。”
会议室里，负责人们正坐襟危，神色凝重。
公司这次拿西区的地势在必行，要是出任何纰漏，等待他们的都是卷铺盖走人。
形势严峻啊。
任泊僵直着背，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陆绎琛一遍遍核对电脑里的招标书。
“顾氏之前有透漏过要西区地的消息么？”
陆绎琛将电脑推到一边，转眸问旁边的任泊。
“没有。”
没有任何消息，如果知道顾氏要西区的地，那他们之前的招标书就不会按这个标准来，肯定是针对顾氏重拟一份，可下午就是招标会，现在所有的改动都来不及。
陆绎琛曲起的一根食指在桌面轻敲，眉头紧蹙。
半晌，他开口道：“联系招标会的许总，把招标书确认一下。”
任泊惊了一跳：“现在联系吗？”
许总早年欠陆绎琛一个大人情，任泊知道陆绎琛的意思，他觉得招标书上有变数，想让许总确认。
可这么大的人情只用来确认一份招标书，未免太浪费……
“现在，立马联系，散会。”
陆绎琛冷冽着嗓子道，起身回办公室。
任泊不敢耽误，马上着手安排，一个小时后，他神色慌张地跑进办公室。
陆绎琛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宽肩窄腰，一身剪裁得当的高定西装将他的身形衬得极好。
“陆总，出事了。”
任泊一头的冷汗，急道：“许总说，顾氏的招标书和我们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而且总价很接近。”
闻言，陆绎琛喝咖啡的动作一顿，黑眸沉下：“说清楚。”
“陆、陆总，历来招标书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重合度，除非……”
任泊后面的话不敢说，他着急跑来的路上就想过了，招标书的重合度这么高，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泄露。
可核心资料一直在陆绎琛的电脑里，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完整的招标书，怎么会泄露？
任泊心下骇然，突然想到那晚盛柔用过陆绎琛的电脑。
难道……
陆绎琛眸色深沉，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转身继续看着窗外。
很显然，他也想到了。
他的电脑除了他用过以外，就只有盛柔用过。
可盛柔为什么要卖了他？
难道是顾氏给她开出了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钱？一大笔钱？
多到她可以离婚后带着外婆过一辈子的钱？
窗明几净，天空卷起一片阴沉的乌云，沉闷地压在城市上空。
好像要下雨了。
任泊站在原地心焦不已，见陆绎琛盯着窗外一动不动，更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云？
“陆总，要不要联系盛小姐……”
任泊忍不住开口。
陆绎琛转眸看他，答非所问：“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雨？”
“啊？”
任泊跟不上陆绎琛的思维，愣在原地。
“应该会下雨，”陆绎琛没管他，讽刺地笑了声，自言自语道，“下雨，那今天下飞机应该会很麻烦吧？”
任泊反应过来，今天是陆绎琛父亲回国的日子，但这时候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么？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招标会就要开始了！
“叩叩。”
秘书敲响总裁办的门，走进来递上一个同城快件，“陆总，刚刚收到的，说是很重要的资料要交给您。”
任泊接过，这个节骨眼收到快件，感觉好诡异啊。
陆绎琛抬了抬下巴，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打开。”
任泊小心拆开，一沓照片滑落，掉到地上，任泊忙蹲下身捡，看到照片上的人时，他身形一顿——
照片上，是盛柔和顾氏千金顾雪儿手挽手的亲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