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知道真相
唐杳回头:“解释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算没告诉他南擎深的真实身份,但这也不是他动手打人的理由。
南擎深是她带来的,是她医生,朋友。
信任的人。
薄暮时打南擎深,就是在打她的脸。
“薄暮时,我撒谎是我不对,但我自认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不该打我朋友。”
薄暮时冷笑,坐了起来。
“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那你倒是说说,昨天晚上你们俩在酒店房间里干什么?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唐杳,你彻夜不归,和一个男人去开房,奶奶尸骨未寒,你就给我戴一顶绿帽子,怎么,觉得我废了,配不上你?”
“还是说,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最后一句话,薄暮时用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这一点是他最不愿去想的。
但事实摆在他面前,他无法欺骗自己。
先是易哥哥,现在冒出来一个南擎深。
他到底算什么?
在她心里,自己排第几?
还是说,这些日子的欢喜爱慕都是假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掉进她编制的温柔乡里,被她耍了。
越是想,杀意便控制不住。
还有未知的恐惧。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让他不要去追究真相,不要去探索。
仿佛前面是万丈深渊,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唐杳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她给他戴绿帽子?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吗?
没问她,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妄自给她下定论。
还有,她要是觉得他是个废人,最开始就不会嫁给他。
从植物人到现在,她陪伴他,不离不弃。
希望他康复、平安。
到头来,换来这样一句话。
唐杳觉得心寒,眼底满是失望。
她本想解释,可现在又觉得没必要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你已经给我定罪了不是吗?”
唐杳淡声,转身就走。
她也不是没脾气的。
出了暮色山庄,唐杳才想起寒光寒影送南擎深去医院了。
她要想离开,只能走下山才能打到车。
暮色山庄在紫荆山半山腰,网约车都不来的那种。
一辆红色超跑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带起的冷风吹在她脸上,一股刺痛。
高佳恩看了眼后视镜,没认出是唐杳,车子停在山庄门口。
她走进去,看到薄暮时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浑身萦绕着戾气。
看到她,声音冰冷:“你来做什么?”
他这样子像一尊煞神,高佳恩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她也就不怕了。
“暮时,奶奶走了,你要坚强。”
薄暮时心情非常不好,浑身低气压,比外面的寒风还冷。
听到别人提起奶奶,心情更糟糕了。
“有话就说,没有就滚。”
“是关于唐杳的。”
听到关于唐杳,他才有些反应,偏头看她。
“暮时,你被骗了。”
高佳恩开场白就是这么一句,刚被唐杳骗了的薄暮时脸成功黑了。
“唐杳根本不爱你,她只是把你当替身,只因为你长得像另一个人,所以她才故意接近你。”
薄暮时瞳孔猛缩。
替身?
他眼底猛然爆发出一阵杀意:“闭嘴,高佳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在挑拨他和杳杳的关系。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能相信她的话。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亲耳听到唐杳和她那个小舅舅说的。”
“就是奶奶生病住院的那天,权靖宁来找唐杳,要带她走,他亲口说的,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是我看你因为奶奶的病很伤心,怕你接受不了,就没说。”
高佳恩眼睛红了眼眶,有委屈也有心疼。
“我知道你喜欢唐杳,我现在也不期盼什么,但我不希望你被她蒙骗。”
“在我心中,你是神一样的人,绝不能被人欺骗玩弄,暮时,你应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而不是一个把你当替身的人。”
在她心中,他多么完美啊。
是唐杳玷污了他。
薄暮时冷声:“你有证据吗?”
高佳恩一噎:“我没有。”
她要是能找到证据,早就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了。
“但你可以去查,权靖宁既然能说出这种话,应该不会错。”
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当初你变成植物人的时候,唐杳其实是不想嫁给你的。”
“现在想想,当时她故意把自己打扮得那么丑,就是想搅黄婚事。”
“后来见过你之后就同意了,肯定是因为你的脸。”
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薄暮时怒喝:“闭嘴,滚出去。”
高佳恩吓得连忙站起来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又不死心,回头:“暮时,我不希望你被骗,想要查证很简单,一个人存在过,必定有痕迹。”
“她的亲人朋友、手机电脑,总会留下痕迹的。”
客厅内只剩下他一个人,背脊上的痛,不及心上半分。
高佳恩的话不可信。
但他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控制不住去想。
他真的是替身吗?
又是谁的替身。
她嘴里的那个易哥哥吗?
在医院那天,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记得很早以前,在O洲的时候,两人意乱.情迷时,她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后来在床上,她最喜欢喊他。
可是现在才发现,好像是个笑话。
他上楼,找到唐杳的电脑。
唐杳的东西都在卧室,凭他的电脑技术,想要破解密码完全不是问题。
当看到她电脑的重重防护设置,他的心不断下沉。
只是,所有的防护和密码,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最后在云相册的私.密相册里,他看到一张照片。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话。
那么现在,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把他的自信、骄傲和尊严,统统踩在脚下。
照片里的少年阳光俊朗,五官和他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少年更开朗、温和,像灼灼烈阳暖人心脾。
左眼眼尾还有一颗黑痣,平添几分俊逸。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尾上挑,干净得很,哪有什么痣。
何况,那样干净阳光的气质,他从不曾拥有。
那不是他。
他一眼就认出来。
他从来没有笑得那样干净过,甚至很少笑。
左下角,还有一个凌乱的“易”字。
薄暮时捂着眼,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