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我不需要谁撑腰
薄暮时躺在床上,冷眼看着两人互动。
心里酸酸涨涨的不是滋味儿。
唐杳还有小舅舅?
是谁?
她还有什么亲人朋友,他不知道,情敌却知道。
这让他感觉非常糟糕。
就好像,你以为你是她生命力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可后来却发现,别人比你更了解她。
“杳杳。”
“我在。”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背上难受。”
唐杳将蛋糕放在一旁,连忙过去检查,想要拉开他衣服,被薄暮时按住手。
“还有外人在。”
唐杳:“裴先生,我要给暮时检查身体,麻烦你出去一趟。”
裴墨阳:“……”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
傻子都能看出来薄暮时是装的。
平时那么聪明的人,轻而易举就被这种小把戏骗了。
这哪是给薄暮时添堵,纯粹是找虐。
偏生在唐杳面前还得维持好形象,撑着笑脸告别。
房门关上,唐杳慢慢解扣子,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心疼。
不管看多少次,都心疼。
薄暮时漫不经心地问:“你小舅舅是权靖宁吗?”
“嗯。”
薄暮时眯眼。
虽然之前早有猜测,但听她承认得这么爽快,他却并没有疑问被解开的舒畅感。
反而更憋屈了。
又不好去调查他。
“你和裴墨阳怎么认识的?”
唐杳想了下,几秒后吐出两个字:“忘了。”
他心情顿时好了。
要是裴墨阳听到这个答案,恐怕气得吐血。
唐杳是真忘了。
好像就在偶尔见过几次,最开始几次见面连招呼都没打过,她也对陌生人不感兴趣。
刷了个熟脸,到后来的点头之交,也不算多深刻。
唐杳检查过后,放下心来:“应该是长新肉,会有点痒,忍忍就好了。”
“嗯,”薄暮时点头,“我想明天回南城。”
“你现在不适合长途奔波。”
E市到南城距离还是挺远的。
薄暮时伸手,将她头发撩到耳后:“没关系,我已经让江枫去包机了。”
只是最近这边的航班都比较忙,想要包机得废一番功夫。
不过,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唐杳还是不太赞同,薄暮时说了南城和薄家现如今的形势,听完薄承礼的打算,唐杳怒不可遏。
“他怎么能这样,你可是他亲生儿子。”
看着薄暮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虎度尚且不食子,薄承礼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太让人寒心了。
薄暮时倒是不在意,似乎一点也不难过,晚上,唐杳睡觉的时候,忍不住往他身边靠。
但他身上都是伤,她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抱着,只能握住他的手。
手指冰凉,不像从前那样干燥温暖。
唐杳不由得你想,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他为YU集团劳心劳力,努力付出,可出事后,至亲之人在背后暗算拆台。
若换成她,早就气得不轻了。
唐杳忍不住抓紧他的手,试图传递温暖。
却被人反手握住。
薄暮时已经睁开眼睛,深邃的黑眸在暗夜中清冷又温和。
他看着她,薄唇轻启:“同情我?”
唐杳摇头。
“永远别让我在你眼里看到同情,知道吗?”
唐杳点头:“那你可要分清同情和心疼,不要误会了。”
“好。”
第二天一早,唐杳就去办了出院手续,救护车将他们送到机场。
飞机起飞,唐杳透过窗户,看到远处一片狼藉的江城。
离自己越来越远。
依稀能看到许多大型的机械在修建房屋,重建家园。
她有些怅然,由衷地希望大家能抗过去。
抵达南城时,天已经黑了,余火开了辆改造后的房车,速度特别慢,往暮色山庄而去。
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
是汪太源。
唐杳下车,双手环胸:“有事?”
汪太源冷笑:“听说薄大少爷瘫痪了,我特地来探望。”
“他没空,滚。”
“臭女人,你让谁滚,上次让你逃脱是你运气好,现在薄暮时废了,我看以后谁还给你撑腰。”
上次被薄暮时打伤,他原本想告他的。
后来忌惮薄家,加上薄承礼许的好处够多,就选择了私了。
这次知道薄暮时重伤,马上又要被废了继承人的位置,以后可就没那么大权利了。
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他没想过打回去,但是来看看热闹、嘲讽一番找点痛快还是可以的。
唐杳穿着一件风衣,显得个子高挑,神情散漫高傲。
“我唐杳从来不需要谁给我撑腰!”
“我数三声,马上让开。”
“狂妄,”汪太源觉得她可能是被薄暮时宠得无法无天了,“我就不让,你敢如何!”
唐杳冷笑:“寒影,把他丢到河里清醒清醒。”
寒影走过去,抓住他往旁边的人工湖过去,没多久就传来落水的声音。
紧接着是汪太源的叫骂声。
唐杳让人将他的车挪开,车子重新出发,进入紫荆山的盘山公路,没多久就到了暮色山庄门口。
薄老太太很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躺在床上被抬下来的薄暮时,泪眼婆娑。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苦难都要落在孙儿身上。
老太太心疼得不行,薄暮时心里有愧,宽慰她:“奶奶,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暮时,你受苦了。”
薄暮时看了眼唐杳,唐杳乖巧地挽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我们已经请了杏林圣手来治病,杏林圣手医术很高的,你别担心啦。”
老太太听过杏林圣手的大名,陆老天天挂在嘴边,都快捧上天了。
“那神医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
唐杳:就在你面前啊。
“奶奶,神医今天有事,没跟着来。”
老太太很失望。
今天一路折腾,薄暮时精神不太好,就先送回房间休息。
三楼的卧室已经改造成了一个简单的病房,各种医疗仪器都有,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需要用到的药。
唐杳给他换过药,才下楼。
没多大会儿,薄承礼和齐欣就来了。
薄承礼西装革履是,梳着大背头,眼里那股阴狠生生将身上的儒雅掩盖,薄情凌厉。
齐欣眼眶红红的,有些憔悴,一进门就询问薄暮时的情况。
老太太冷哼:“你们不是巴不得他死吗?现在又来假惺惺问这些做什么。”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不闻不问,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暮时,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老太太骂道,她现在看薄承礼,越看越不顺眼。
心里难过得不行。
照这么下去,父子反目成仇的日子,不远了。
薄承礼沉着脸:“妈,我们是来看暮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