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川见空间有一扇门,下意识打开一看,扑通一声,纯宁倒在了地上。
“哟呵,有趣,竟能找到这来!”
“纯宁,纯宁,你醒醒!”沈念芝摇晃着纯宁,见她依旧一动不动的,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本想给纯宁把脉,岂料却看到满是发黑的手臂。
“怎么会这样?她这是中毒了!”
贺行川看着沈念芝一脸焦急,随手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了一瓶递给沈念芝。
“呐,试试这个。”
沈念芝接过药,打开一闻,“这不行!”
说着,又将那瓶还给贺行川。
贺行川轻挑着眉毛,“怎么就不行了?”
在贺行川眼里,空间所有的药都有解毒的功能。
沈念芝道:“你帮我把纯宁扶到那张床去。”
贺行川其实对纯宁不太有好感,他总觉得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很是“诡异”。
但沈念芝都发话了,他又不得不照做。
“我背他过去吧!”
说完,便将纯宁背起,走向那张床。
“小川,你说,潼罗关的毒,会不会就在纯宁身上?”
贺行川将纯宁放在床上,“也不是不可能,他一出潼罗关,潼罗关里就没人因中毒而死的。”
“是这样吗?”沈念芝显然不相信。
“北玄参,决明子,黄连,连翘,这些都太寒了。”沈念芝对着这些中药愣了一会,“要不以毒攻毒?”
贺行川说道:“有现成的药你不用,偏要自己研发?”
沈念芝反驳道:“到底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当然是你!那医生你有何高见?”
沈念芝道:“我不是不想用这里的药,你看,上面连个贴纸都没有,鬼知道是什么药?万一把人吃死了呢?
你看下有没有菊花和蒲公英。”
沈念芝这话不无道理,虽说空间的药应该不至于让人丧命,但小心谨慎总没错。
贺行川看了身后那一排草药,“有!怎么了?”
“两者加在一起泡水给他服下。”
“好!”
贺行川按沈念芝所说的,先用菊花和蒲公英泡水给纯宁服下。
沈念芝见一瓶药很是眼熟,她打开一看竟是胡豆丹!
“原来胡豆丹是空间里的药!”
“那不然呢?你真以为是魏南书自己研发的药?”
说到这,贺行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潼罗关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毒素,同理,没有无缘无故的解药。
肯定是先有毒药才有解毒。
此时的沈念芝一门心思的想给纯宁解毒,并没有往深的地方想去。
她给纯宁服用了胡豆丹后,又拿出小刀子给纯宁放血。
看着那紫黑色的鲜血,沈念芝那瘦小的身躯突然一阵颤抖,“到底是谁要这么害他?”
贺行川在一旁烧着水,自顾自的说道:“不害他就得害别人,他没有选择。”
沈念芝听得云里雾里的,给纯宁包扎好伤口后,问道:“你方才说的,是几个意思?”
贺行川呵呵一笑,“热水开了,来消消毒。”
沈念芝道:“别扯开话题!”
“消毒消毒!真想不到这里还有消毒凝胶,来,给你滴一点。”
沈念芝漫不经心的说道:“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作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行川也不好再隐瞒下去。
“他,他有些倒霉呢!你救了他,未必是件好事。
依我看,让他这么躺着也好。起码,还算活着。”
“什么?”沈念芝听不懂贺行川这话的意思,她歪着脑袋看着贺行川,“不是,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吗?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贺行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潼罗城内就是个异类,我看过他的结局,不太好。”
“那他更应该改变命运啊!既然你能改变我的命运,我相信,我也能改变他的命运!”
贺行川一怔,看来沈念芝这爱管闲事又自以为是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纯宁,你醒啦?”
沈念芝兴高采烈的看着纯宁,“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纯宁看着沈念芝这张熟悉的面孔,但怎么也想不起她叫何名字。
“秦都呢?”
“啊?”沈念芝没想到纯宁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问她秦都在哪。
“他,应该在潼罗关吧!”
“不行,我得去找他!”
沈念芝一听这话,赶紧将纯宁拦下,“不行,你的伤还没有痊愈,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你不能到处乱跑。”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身体重要啊!”
纯宁看着沈念芝一副着急的模样只好说道:“事关潼罗散毒一事,我非去不可!”
“什么意思?”沈念芝疑惑的看着纯宁。
“潼罗关之所以常年散毒就是因为魏南书每练就一种毒就拿潼罗城的百姓试毒,这才导致整个潼罗关一年到头都是毒!”
沈念芝直愣愣的看着贺行川,“我怎么记得毒是幽都搞得鬼?”
贺行川道:“有可能这个也改了。”
“这…”沈念芝突然意识到不妙。
果然,纯宁已经离开了空间。
“纯宁!”
沈念芝与贺行川先后从空间走出。
贺行川道:“他应该是去找秦都了。”
“那我们快点追啊!”
贺行川不情不愿的跟在沈念芝身后。
潼罗城下箭雨满天飞,纯宁不管不顾直奔城门口,而迎接她的却是那数不尽的利箭。
“不要啊!”沈念芝拼了命的喊着。
潼罗城上站着展君华和宋景宵,他们对沈念芝的出现都表现出惊讶之色。
慕风冲出潼罗城手中的长枪直挑纯宁。
秦都跟在慕风身后,原本他可以阻止慕风的,可当他伸手想拉回慕风时,却犹豫了。
纯宁缓缓倒地,一脸绝望的看着秦都,“为…为什么…不…信…我。”
“纯宁!”
沈念芝跑过去将纯宁抱起,而此时她竟剩下一口气,“谢…谢…”
纯宁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纯宁!”沈念芝撕心裂肺的喊着。
城楼上的宋景宵对着秦都大喊,“拿下那个女人!”
展君华闻言,一脸不满的看着宋景宵。
慕风向来讨厌宋景宵,他的吩咐自然是不会听的。
而秦都此时已然失了神,他想下马去抱纯宁,可是展君华宋景宵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若他与纯宁扯上关系,恐怕这辈子都离不开潼罗关了。
他感激纯宁,若没有纯宁他早就死了。
可是这种感激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因为纯宁现在是那个散毒者。
即便他知道纯宁是被冤枉的,他也不能说出实情。
宋景宵见无人听他命令,索性飞下城楼。
展君华见状,也跟着他飞下去。
沈念芝沉寂在悲伤中,并没有注意到宋景宵正慢慢的接近她。
贺行川一见宋景宵,毫不犹豫的飞出扇子。
只见那把扇子在半空中旋转着,逼得宋景宵连退了三步。
宋景宵沉着脸,冷冷的说道:“幽都琅琊王贺行川,久仰大名。”
贺行川将扇子收回,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道:“抓纯宁都没见你俩这么积极,怎么?见到本王,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的跳城楼?”
宋景宵扭头看向展君华,只见展君华的眼神一直落在沈念芝身上,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贺行川将沈念芝拉起,“走吧!”
沈念芝甩开贺行川的手,“我要将她带回去。”
“不行!”
贺行川刚想说不行,却被展君华抢了去。
沈念芝直勾勾的看着展君华,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展君华都要与她作对。
宋景宵咧嘴一笑,“尸体可以带走,但是你得留下。”
贺行川原本不想带走纯宁的尸体,但一听宋景宵这话,他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本王想带走的人,还没有带不走的!”
“是吗?”宋景宵轻蔑一笑,“贺行川,你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哼,你以为就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想拦得住本王?”
贺行川这话彻底的将宋景宵惹怒了,他怒道:“来人,拿下!”
“谁敢?”
乌泱泱的一众军团骑马而来,瞬间将潼罗城下围得水泄不通。
廖昨一见贺行川,立即下马说道:“末将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哪里,来得正是时候。来,把他抱上马!”说着,便示意廖昨将纯宁抱上马。
“谁敢?”宋景宵依旧不依不饶。
展君华从始至终都在盯着沈念芝看,根本不理会宋景宵的各种操作。
廖昨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幽都无人不敬他三分,宋景宵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如此猖狂?
就在这沉默之际,廖昨快速的拔刀往宋景宵身上扔去。
好在宋景宵的护卫及时出现替他挨了一刀,不然现在倒地的就是他了。
“你……”宋景宵显然是被吓到了,他扭头看着展君华,而展君华却是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
贺行川扶着沈念芝上马后,说道:“宋公公想来是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不知战场凶险,以后,还是在宫里待着,至少,安全!”
宋景宵听着这极具刺耳的言语,脸上已然崩不住了。
他恨不得将贺行川与廖昨碎尸万段,可是,面对众多幽兵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展君华道:“都进去吧!”
“慢着!”
宋景宵的怒火还未消,而展君华却在此刻要他们都进去,全然不顾及他的感受,他怎么能忍?
“你又想干嘛?”展君华双眉已拧成绳,他实在搞不懂这宋景宵为什么那么喜欢作妖!
“赤王问得好啊!臣倒想问问赤王你想干嘛?明明有机会拿下贺行川,你却在一旁犹豫不决,像你这种优柔寡断的人,实在难以委以重任!”
慕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大监,你方才也看到了,幽兵已然将我们团团围住,若我们真与他们动武,且不说能不能取胜,就连潼罗关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那就是你能力的问题了!不都说潼罗关各种剧毒吗?我怎么没有看到?我看到的就是你们几个互相推诿,不想杀敌!
借着幽兵难缠的理由,不断的延误战机,我回去非要参你们一本不可!”
慕风听着宋景宵这黑白颠倒的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拨出长剑,毫不犹豫的架在宋景宵的脖子上。
“放下!”展君华命令道。
“王爷!”
宋景宵冷然一笑,“好啊你,杀敌不行,倒学会杀自己人了!”
“你!”慕风真恨不得一剑将宋景宵给杀了。
宋景宵见慕风的剑拿不稳,他狠狠的击出一掌,那一掌正好打在慕风的肩上。
哐当一声,慕风的剑掉落在了地上。
秦都见慕风疼痛难忍,赶紧扶住他,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慕风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展君华道:“大监,你过分了!”
“过分?哼,赤王可真是会犊子!”
展君华冷眼看着宋景宵带着他的人骑马离去。
“王爷,宋景宵他…”
秦都还未说完,展君华便说道:“不用理他。”
此刻的展君华满心满眼都是沈念芝,他才不理会宋景宵呢!
又不是没被他参过,顶多再去大牢待几天呗!
秦都扶着慕风走进潼罗城,慕风见他闷闷不乐,开口安慰道:“不必多谢,他能理解你的。”
“他…”秦都欲言又止的看着慕风。
他想纯宁是不会原谅他的。
沈念芝将纯宁安葬在荒山上,这里离潼罗关是最近的。
贺行川见天色已晚,开口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呢?”
这个问题贺行川回答不了,他拍了拍沈念芝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
沈念芝起身看着贺行川,早知如此,还不如听他的,让纯宁待在空间里,好待还能保住性命。
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活生生的人已然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现在还说什么早知道呢?
“我想去会会陆今安。”
廖昨笑道:“我没听错吧?他可是号称陆阎王,就连我都不曾想与他交锋,你一个丫头片子…”
“说什么呢?”贺行川打断了廖昨。
“没,没什么。”廖昨见贺行川待沈念芝与旁人不同很识相的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