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对她的提议一点都不抗拒,甚至还有一点小兴奋,他的手扬了扬,“我的手好像也抬不起来了,要不然……你喂我吧。”
“……”
程秋苒本来看他可怜,想喂他,可是一看见他这张脸,想起他白天跟红莲亲亲我我的。
心里瞬间就不自在了。
她跟红莲是同一族的族人,要是他是红莲喜欢的人,她现在在这算什么?
“自己吃!”
“我的手……”
“手不好就趴着吃,反正你的嘴还好着。”
“……”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绝情了。
他的腿确实痛,也不想自己受罪,吃过药之后,真的好了很多。
“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晚上吗?”
程秋苒升了火,“这里晚上很危险,只能留在这里。”
“你不是这里的族人?难道也怕危险?”
“我就不能怕危险?”她对周边的野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郡王看着她,眼睛里泛着光,“我们以前见过吗?”
“……”
“你别误会,我不是没事找事,我只是觉得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
但是仔细一想,他又想不起他们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是她去门口接他?
又好像不是,好像他们认识的时间更久远。
程秋苒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也有这种感觉,但是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她很迷茫,也只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面对郡王的语气自然冷漠了,“你讨好红莲的时候也是说的这话?”
“跟红莲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跟红莲说过这样的话。”
“你不是喜欢红莲,怎么能背着她跟其他女人交好,红莲那个人脾气火爆,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不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
程秋
苒直接躺下了,“我困了,你睡了一天,现在该你守夜,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叫我,别逞强。”
“你这是关心我吗?”
“……”
程秋苒已经直接躺下睡了。
郡王这会儿确实没有睡意,撑着脑袋看着她,他在思考她说的话。
他真的喜欢红莲吗?
潜意识里觉得红莲是个很好的人,可是严格来说应该不是喜欢,毕竟他看见红莲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感觉。
跟程秋苒跟韩恒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完全不一样。
郡王看着她的脸出神。
第二天一早韩恒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去,回去的路上,下一个山坡,韩恒扶了她一下,郡王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呦……”他扶着一块大石头。
前面两人转头,“你怎么了?”
“我受伤了,你们就不能扶着我?”
韩恒主动上前,扶着他,“小心。”
郡王看前面的程秋苒走远了,才问道,“你对她什么想法?”
“你是说秋苒?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那就好。”
“嗯?”
“因为我对她有想法。”他想了一晚上,理清楚了思路,对红莲,他只是单纯觉得她是好人。
他会回去跟红莲说清楚,然后再跟程秋苒说清楚。
他感觉得到,程秋苒对他也是不一样的。
“哦……”韩恒不是太懂,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云锦然去了大祭司的住处,她在外面就被拦了下来。
她原本想看看他的妻子是不是在里面,到底大祭司说的和红莲说的谁是真的,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大祭司走出来,“你来找我的?”
“嗯,今天无事,我想去那边的山上,看着风景很不错,好多花都开了,可是你们的族人说那边是禁地,不能去。”
“你想让我带去你去?”
“我就
是想在那边摘点花,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大祭司沉默片刻,“好,我带你去。”
“多谢。”
云锦然跟他往后山的方向走去,出去之后,迎面看见了墨北辰,云锦然心里一慌,她接近大祭司这件事还没跟他说过,知道他肯定不乐意,所以打算速战速决。
他这会儿看见了,该不会乱来吧。
她看了一眼,正好跟墨北辰对视上,她明显看出墨北辰眼里的怒气,却还是走开了,一句话没说。
云锦然转头,大祭司正在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总觉得心口闷得慌。”
大祭司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完全说假话,他肯定会看出来,还不如真假参半。
“看来你们有缘。”
“大概吧,总感觉的认识他。”
“……”
后山,云锦然看着这里平平无奇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不知道为什么成为禁地。
“大祭司,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想看吗?”
“我能进去?”
“如果有我有的允许,当然可以。”大祭司把她带进去,停在一座大石门前,石门巨大,可以看出这里面的空间肯定很大。
他打开石门,“这里原本是族里祭祀的地方,不过后来我们换了其他地方,这里空下来了,便不许别人进了。”
他们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确实很大,而且有很多灰尘,看着确实很久都没有用过。
到处都是沅南族的图腾。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
云锦然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里阴森的很,“你们祭祀要做什么?”
“你问的是之前还是现在?”
“不一样吗?”
“不一样,如今我们的祭祀只是给我们族中的神明供奉一些牲口,跳祭祀只舞蹈。”
“那……之前呢?”
大祭司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她,“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嗯。”
这些分明就是大祭司想给她看,她才能看见的,他不想给她看的,她再打听都没用。
她在山上采了一些花。
跟他回去了,大祭司道,“不如一起用饭?”
“好啊,有酒吗?”
“有。”
“我许久没有喝酒了,离开家人这么久,格外想念他们,这种时候酒就是最好的麻痹药。”
“好。”
大祭司让人送了酒过来,云锦然自己喝了一杯,大祭司却不见动。
她道,“大祭司,你妻子生病有想过让她去外面治疗?我知道你们这里的人都擅长医蛊术,不过多一个人意见总是好的,外面如今也有不少厉害的医生。”
“我不信任外面的人。”
“但是……”
“我妻子的病,是从小在娘胎里带来的,外面的人也未必能治好,她也不喜欢外面的人。”
大祭司提到他的妻子,整个人都变了,语气也变得低沉。
不知不觉的就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酒。
一杯下去,他头晕乎乎的。
云锦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去,来的时候她从封宴那儿拿了药,融在水里无色无味,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晕厥。
她提前藏了一点在指甲里,刚才倒酒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混入进去。
确认他晕了,云锦然走过去。
拿出红莲提前准备好的另外一个手串,换了他手上的东西。
然后守在一边等着他醒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祭司才醒了,他揉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向云锦然,她一脸没事的样子。
“我刚才好像晕过去了。”
“是,大概是刚才的花的原因,我们都晕过去了。”
“花?”
云锦然指着外面她刚才采摘的花,“我也是刚才才知道,这花的汁液能让人麻痹,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沾染上了。”
她知
道这个谎言十分拙劣,但是她演的好啊。
大祭司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是吗,看来这花很危险,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幸好只是麻痹,没有毒,不幸中的万幸,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痛快了,下次吧,下次我们再一起喝酒。”
“……”
云锦然起身,她知道大祭司一直在盯着她,一直在怀疑她。
走到门口,眼看松了一口气,大祭司叫住了她,“等等。”
“大祭司还有事?”
大祭司走到她身边,“你不是想看我的妻子?我带你去见她。”
“……”
“走吧。”大祭司的话语不容抗拒,她只能跟着一起去。
去的地方却不是大祭司的住处,而是刚才禁地的石洞。
“你的妻子在这里?”
“嗯。”
进入之后,他从石洞里又打开了一道暗门,一直延伸到地下。
越往里面走,越冷。
从底下透出阵阵的寒气,再进去居然是个冰窖,在冰窖的冰床上躺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女人面无血色,穿的单薄,胸口呼吸都没有。
更像是一具尸体。
云锦然,“她……是你的妻子?”
“是。”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她只是生病了?”云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之前确实身体一直都不好,但不至于没命,三年前出了一次意外,她就变成了这样,不管是医术还是蛊术,都不能救活她。”
“你举行祭祀,让这么多人来,也是因为她?”
既然大祭司把他最隐蔽的秘密都告诉了她,肯定是已经知道她做的事情,打算跟她摊牌了,她今天怕是逃不了了。
“嗯。”
大祭司没有否认,看冰床上的女人,一脸深情。
云锦然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难道祭祀就能救活她?你祭祀跟那十多万人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