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中途从party溜出来了。
偏头痛突然发作了,偏偏她又没带药,只能回家拿了。
她坐进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刚发动车子,电话就响了。
“鸢鸢,你怎么走了啊?今天的派对,你才是主角啊!”
今天是沈鸢的23岁生日,她那群狐朋狗友立即给她组了个局,举行了一个派对。
毕竟,谁不知道沈鸢是个派对女王呢,常年混迹于各种夜店、派对。
太阳穴闷闷地痛,沈鸢按下痛意,对着电话说:
“没事,你们玩。”
对面的人却是不死心,神秘兮兮地说:
“那个谁也来了。你确定你不来?”
“你之前费尽心思追人家,现在人家动心了,你反而闪人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让他喜欢上你了,不愧是你啊,以后姐们还是得向你多学学。”
“哪天你也传授下撩汉秘籍,我请你吃饭。”
沈鸢自然知道这人指的是谁。
沈鸢有个同班同学,有一天突然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进。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被渣男绿了。
沈鸢作为一个绿茶中的战斗机,觉得对于这种渣男,就应该当面对质,给他一个教训,不说让他社会性死亡,至少应该讨个说法。
对于同学这种软弱的态度,放任渣男逍遥,沈鸢也是怒其不幸,恨其不争。
本来沈鸢这人很少插手别人的事情,但是念在同学一场,加上同学竟然还存在渣男会回心转意的妄想。
沈鸢决定,亲自出马。
她要让那个女同学看到渣男真面目,不要对渣男抱有幻想。
沈鸢作为一个资深绿茶,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满级绿茶,是绿茶中的战斗机。
不到数日,沈鸢就成功地拿下了那个渣男。
渣男频频向沈鸢示好,甚至为了沈鸢,表示自己以后只钟情她一人,再也不出去浪了。
这终于让那个同学看清了渣男的真面目,死心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party,渣男肯定捧着花和礼物,不会放过这个献殷勤的好时机。
原本,沈鸢还想再戏弄一下渣男。
但是,突如其来的头痛,让她失去了兴致。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沈鸢揉了一下太阳穴,说:
“你们玩吧,别管我了。”
说着,沈鸢挂掉了电话。
沈鸢忍着头痛,发动了车子。
豪华的兰博基尼,犹如一条敏捷的猎豹,冲进了夜色中。
沈鸢好不容易到家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一男一女痴缠的身影。
真是见鬼了。
沈鸢在心里骂道。
沈鸢一眼看出,这人正是她许久未见的父亲,顾力。
从小到大,外人都羡慕她家境优渥,衣食无忧,尤其是有一对极其恩爱的父母。
但是,只有沈鸢清楚,她父母的婚姻,早就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貌合神离。
沈鸢经常见不到他父母,家只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
虽然沈鸢早有耳闻,两人婚姻名存实亡,在外各自另寻新欢。
但是,今天,顾力居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这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女儿的感受了。
这就是她的生日礼物吗?谢谢了,顾力还真是个好父亲。
顾力看到沈鸢,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冷了下来,说:
“你怎么回来了。”
顾力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说:
“又是来要钱的吧,我就知道。”
沈鸢简直要被顾力的态度气笑了,也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
“你都把人带回家了,可见你顾力连去酒店开房的钱都没有了吧。”
沈鸢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太阳穴一阵闷痛。
她只想快点找到药,然后走人。
然而,她的态度,落在顾力眼里,就是傲慢。
顾力的声音在后面喋喋不休,无非又是骂她白眼狼之类的。
沈鸢不想理会,太阳穴的钝痛传来,她有点难以忍受。
找不到药的沈鸢有些心烦意乱,顾力的这点破事更是让人心烦。
算了,不找了。
沈鸢摔门而去。
沈鸢重新发动了她那辆昂贵的兰博基尼。
电话突然响了。
顾力的声音传来:
“鸢鸢,对不起……生日快乐。”
沈鸢丝毫不领情,讥讽道:
“不错啊,现在终于想起今天是我生日了。谢谢你今晚的生日惊喜。”
顾力似乎是心虚,态度软了几分,继续软声道:
“鸢鸢,你也别恨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爸爸,你还是我的女儿,咱们血浓于水,那是外人比不得的。”
沈鸢冷冷打断道爸爸,直呼其名道:
“顾力,现在知道跟我谈什么亲情了,我以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去哪儿了?你们就知道挣钱,就知道顾着自己玩乐,一个比一个自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查出弱精症了,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所以现在想起来你唯一的孩子了。”
“现在知道跟我谈亲情了,但是晚了。”
“带着你的人和臭钱,赶紧消失!”
沈鸢麻利地挂断电话。
沈鸢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发紧,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钝痛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沈鸢感觉天旋地转。
她眼前一黑。
合上眼之前,她想,自己是不是绿茶做多了,糟报应了。
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好好做人……
……
沈鸢感觉浑身难受,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
只听得旁边一人惊喜地叫道:
“醒了醒了!娘娘,六公主她醒了!”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来,额娘抱。”
紧接着,沈鸢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沈鸢有些烦躁,她从来没有这么跟人亲近过,下意识地想要反抗。
“珠儿乖。”
女人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沈鸢。
加上她女人怀里温软,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沈鸢心中的躁意奇异般的,被抚平了,她在女人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丫鬟冬梅自责道:
“娘娘,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小主子,外面都在传是小主子捡风筝,不慎失足落水。”
“可小主子分明是四公主推下去的,四公主素来不喜欢小主子,处处与她作对,喜欢戏弄小主子。”
“总之,都怪我照顾不周,让人钻了空子,娘娘您还是责罚我吧。”
叶雪闻言,叹了口气,说:
“跟着我这个不受宠的妃子,你也没少受委屈,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要怪,就怪我叶雪命不好罢了,连累了珠儿。”
“罢了,你快去看看春花怎么还没回来,御医院应该没有那么远才是。”
冬梅应了声是,刚想出门,迎面撞上了春花。
春花一进门,就大声呼道:
“娘娘,不好了!”
春花一进门,咋咋呼呼道:
“娘娘,不好了!”
叶嫔微微皱眉,问道:
“何事如此惊慌?”
春花喘了口气,继续道:
“太医院门口的人,好像被叶妃打点过,拦住我不放行。”
“奴婢无能,连个大夫都请不来,请娘娘恕罪。”
叶嫔叹道:
“咳咳……罢了,也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无能,处处被林妃拿捏,害得你们也跟我一起受苦。”
“其他聪明人都另攀高枝了,你们跟在我身边,也是苦了你们了。”
“林妃现在正得圣宠,性格乖张,我们切记不能与其起冲突,忍忍吧……咳咳……都会过去的。只要我们本分,就还有太平日子可过。”
叶嫔想起什么,喃喃道:
“珠儿高烧虽然已经退了,却一直不见醒,这可如何是好?”
“冬梅,你去熬点……”
不待叶嫔话落,冬梅惊喜道:
“娘娘,小主子醒了!”
沈鸢睁开眼,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母亲”。
这个女人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病气,正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
沈鸢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沈鸢穿到了一个五岁女娃娃身上,母亲是个不受宠的嫔,在宫里谁都可以踩一脚,受尽白眼。
偏偏叶嫔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所受欺压更甚,所以境地不算太好。
或许是自己死前发誓被老天爷听到了吧,所以自己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鸢想着,自己用了别人的身体,暗暗道:
不管是什么人害死了原主,她沈鸢一定要为她报仇。
但,想到死前发的誓,沈鸢犹豫了。
还是先当个好人吧。
“妹妹乖,哥哥在这保护你。”
不知何时,一个小男孩跑到了沈鸢面前。
沈鸢定睛一看,是个十分可爱的小男孩,想必是自己哥哥了。
小男孩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宛若珍稀琉璃宝石,十分夺目。
不过,小男孩的眼神视若无物,分明是看不清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眼睛。
得了,一个不受宠的母妃也就罢了,现在还有盲眼哥哥,这开局还真是艰难。
皇帝贵为天子,肯定觉得盲眼皇子丢了皇家脸面,所以,叶嫔越发不受宠。
小男孩轻轻地抚摸着沈鸢的脑袋,像是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
或许是原生家庭的氛围淡漠,沈鸢很少和别人有这种亲密接触,她也一向抗拒和别人亲密。
但不知怎的,沈鸢心中升起来一丝温暖的感动。
从这个盲眼哥哥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久违的温情,心中一直被压抑的渴望也被唤醒了。
虽然日子清苦,想着家人相伴,沈鸢觉得,平静的日子也好。
门外似乎传来了敲门声。
叶嫔吩咐道:
“春花,你去看看。”
春花得了令,退了出去。
很快,春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大声呼道: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林妃娘娘说是小主子冲撞了四公主,四公主如今昏迷未醒,要问罪小主子!”
闻言,沈鸢简直要被气笑了。
杀人凶手反而要问责受害者。
沈鸢觉得,这个皇宫,还真是挺有趣的。
叶嫔带着沈鸢,到了林妃寝宫门口。
林妃手下的丫鬟在门口等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上来便责怪道:
“怎么这么久才来,是不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么?”
叶嫔欠了欠身,歉意地解释:
“岂敢,我对林妃娘娘并无不敬之意,只是鸢鸢她大病未愈,现在我们既然到了,烦请您通传一下吧。”
沈鸢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
叶嫔的地位这么低吗?居然连林妃的一个小宫女都敢这样责难她。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沈鸢自己身上,她肯定当场就反击回去了。
作为一个绿茶婊中的战斗机,沈鸢的人生宗旨就是有仇必报。
谁要是不让她好过,沈鸢也不会让对方好受。
但是,看到叶嫔逆来顺受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沈鸢刚刚穿越过来,既然叶嫔是这个态度,沈鸢也不好说什么。
那宫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带着她们进去了。
刚一进去,沈鸢站在原地,只听得林妃怒斥道:
“大胆沈鸢,见到本宫,为何不跪?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沈鸢还没反应过来,原本正在行礼的叶雪身子一颤,就一把跪倒在地,冲着林妃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一连串的头。
叶雪抬头,发髻微微凌乱,额头沁出一片血珠,沈鸢看了都疼。
但叶雪仿佛没感觉到疼似的,只是哀求林妃,说:
“稚子无辜!林妃娘娘,求您放过鸢鸢吧。”
“鸢鸢只是个孩子,若有得罪娘娘的地方,臣妾愿意代替鸢鸢受罚。”
林妃摆弄着自己的指套,声音似乎有些不满:
“你是在暗指本宫有意欺负一个小丫头了?”
林妃的头埋了下去,态度谦卑,道:
“奴婢不敢。”
林妃站起身,说:
“本宫从不做栽赃那等龌龊事,本宫的皇儿至今昏迷未醒。”
说着,林妃疾步走到床前,掀开床帘,呵斥道:
“铁证如山,尔等还敢狡辩!”
沈鸢抬头,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女孩,正是四公主。
沈鸢扫了一眼,撇了撇嘴。
这个四公主,分明就是在装睡嘛。
而且,她的装睡技术挺差的,被沈鸢一眼识破了。
在场或许有其他人看出,但就算看出,碍于林妃,也不好说什么。
林妃的位份在叶雪之上,现在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时风光无限,谁又敢逆着她的意思。
而她叶雪,只是一个被皇上遗忘的嫔,宫中任谁都可以过来踩两脚。
就算今天所有人都看出,林妃是存心要整治叶雪,在场的人就算有心阻止,也无计可施。
林妃戏精上身,拿帕子拭着眼角,擦着并不存在的泪水,说:
“皇儿,额娘定为你讨个公道。”
叶雪闻言,直愣愣地磕头,口中喃喃哀求:
“稚子何辜!要罚就罚我吧。”
这磕头的架势,劝也劝不住。
沈鸢担心,再这样下去,就去人命了。
紧接着,沈鸢突然尖叫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四公主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