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放下筷子来到门口,抬眼看去,就见踩着恨天高,打扮精致的女孩儿正在对身后的男人发脾气。
这女孩儿温婉还真认识,不是瑶瑶,又会是谁?
跟在瑶瑶身后的是周赖,面对瑶瑶的时候,周赖似乎永远都没脾气,不管瑶瑶发多大的火,他脸上依旧能堆起淡淡的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谁都能看出来周赖对瑶瑶的情谊。
可瑶瑶却浑然不知,也不知道是真的当局者迷,还是心里清楚却装作不知道。
温婉一瞬间的走神,瑶瑶已经发完脾气,周赖正在哄她。
“你认识?”刘客看温婉神色异样,来到了她身旁皱眉问。
温婉回神,犹豫了一下,“认识,不熟。”所以犯不着上前打招呼什么的。
“哦。”刘客似有所思,“那继续吃饭吧,你就吃这么点儿,一会儿还要下山,那怎么熬得住。”
“好。”温婉冲他笑了笑,听话的回去继续吃饭。
有吃完饭的小和尚离开食堂去了院子里,也不知道小和尚和瑶瑶两人怎么沟通的,总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温婉吃完饭的时候,先前去院子的那个小和尚就折返了回来。
他一进门就和其他同伴抱怨,“也不
知道哪里来的女施主,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就她这样的人还来祈福,菩萨也不会保佑她的。”
同伴戳了戳那小和尚的脑袋,笑道:“你啊,还是修行不够,众生平等,不管女施主脾气怎么样,只要她有一颗向佛的心,菩萨也会保佑她的。”
小和尚摸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和同伴又辩解了几句。不过小和尚似乎学艺不精,几句话下来,就被同伴说服了。
刘客带着温婉离开食堂,温婉一路走,一路疑惑,瑶瑶那性格,还真不像会求神拜佛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值得瑶瑶来这寺庙一趟?
刘客回头,就见她一副纠结的模样。
“怎么了?”
温婉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想起刘客说的话,心里想什么,也不用藏着掖着,说出来便是。
“那个……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瑶瑶……哦,就是那个脾气不好的女施主,她来这里是为什么而祈福的?”
刘客一怔,看温婉的目光多了一股子探究,不过很快,他就笑了。
“你能把想法告诉我,说明你信任我。不管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你等着,我去帮你打听。”
刘客抬手摸了摸温婉的头,又转身进了食堂。
温婉透过窗户,见刘客找那几个小
和尚说了什么,他是这里的常客,几个小和尚和他都很熟,很快就打听出来了原由。
“说是来替她一个朋友点灯祈福的,她朋友出车祸受了重伤。”刘客见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温婉。
温婉眉头却越拧越紧,瑶瑶性格自私,嫩让瑶瑶在乎的人还真没几个。
不知为何,温婉觉得心口有些发慌,她抿了抿唇,道:“我们一起去点灯那里看看,行吗?”
“好。”刘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小小的屋子里,都是善男信女点亮的祈福灯,每一个灯上都挂着祈福之人的名字。
温婉走到桌前,在一排排的祈福灯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张写着“左柒”两个字的红纸,这瑶瑶想来是捐了不少香火钱,这盏灯被摆放在了最高、最显眼的地方。
温婉的手指颤了颤,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呼吸沉重了些。
她盯着那个名字,许久许久,直到眼眶有些湿润。
刘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看见左柒两个字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怎么会……”刘客也觉得震惊,可他到底比温婉冷静,很快就开始冷静的分析所知道的信息。
他仔细一想,还真让他分析出了几分。
他看着温婉,欲言又止。
温婉握紧拳头,
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见刘客的表情,她沉声问:“刘哥,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她问,刘客就把自己所猜想的都说了出来。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是这几天左氏的股票波动得厉害。我看见这个才想起来,前两天我一个朋友说,有小道消息传出,左氏内部可能会有重大人事调整。左氏的消息捂得紧,我们也只是打听到这些,倒是没想到原来左氏的动荡,是因为左总出了车祸。”
温婉的脸上发白,还想着这里面的联系。以瑶瑶的脾性,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可能来求神拜佛。
所以……左柒不但出了车祸,应该还伤得不轻?
这个猜想,着实吓了温婉一跳。
“刘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温婉问出口,声音带着不自觉的轻颤。
她没有发现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的惊慌。
刘客看在眼里,只能无奈叹气,“好。我这就去打听。那个……你不要太担心,现在这个阶段,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我知道的。”温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很乱。
她和左柒已经分手,可即便如此,当听见他可能重伤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她也痛恨自己这过激的情绪反应,可她
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她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恐慌。
她可以怨他,可以恨他,可却始终不愿意看见他的身上遭遇不堪。
温婉浑浑噩噩的跟在刘客身后往山下走,好几次因为心绪不宁而险些摔倒,要不是刘客眼疾手快,她现在身上肯定不止一处伤。
在她再一次踉跄前扑的时候,刘客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低吼。
“温婉!”
一声低吼,让温婉浑身一抖,这才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刘客。
刘客表情严肃,薄唇紧抿,“温婉,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这山路陡峭,我要是没拉住你怎么办?”
温婉悻悻的低下头,诺诺的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刘客冷声说。
温婉地埋着头,隔了许久,再抬头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哽咽着问:“刘哥,我是不是很不争气……”
这话一出口,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晶莹剔透。
刘客怔了一瞬,抓着她的手一松,语气也缓了几分,“婉婉,你是很不争气。不过一个前男友罢了。可是,你没有做错,所以不用自责。但凡是个人,谁能把感情收放自如?想放下就放下,那就真的可以出家修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