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伤痛

这酒店修建在郊区,出了酒店,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便是一个热闹的小镇。

城市周边的小镇,因为地理位置靠近城市,往往会形成城乡结合部,比起一般小镇来会热闹很多。

温婉麻木的沿着公路走,走得双腿发颤,等回过神的时候,便见小镇的入口,一群人敲锣打鼓的往里走。

谁能想到,昨夜对她来说宛若世界末日,可当百日来临,居然会是如此阳光明媚的天气呢?

“女施主……可是遇到难事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温婉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尼姑一脸关怀的看向她。

温婉怔了一下,整个人游似的。

老尼姑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了温婉的手,她动作小心温柔,似是没有丝毫恶意。

温婉神情麻木,只循着本能跟着她的脚步。

老尼姑拉着温婉来到小镇入口处的一个水果摊,她水果摊老板说了几句话,水果摊老板同情的看了温婉一眼,然后转身进屋。

没多久,老板拿出来一面镜子。

镜子不大,是乡镇集市上两块钱一面的那种,镜子背面是粉红色的塑胶,塑胶和镜子粘腻的地方,还有些灰白色的胶水。

老尼姑双

手举着镜子放在温婉的面前。

镜子里,一张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面孔。

温婉怔怔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一夜之间,她像是换了一张脸,眼前这张脸,半点儿不像一个活人。

难怪老尼姑和水果摊老板看她的时候,都是一脸同情,任谁看见这样的她,都会发现她的异常吧。

“女施主,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替你报警?”

老尼姑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竟是悲天悯人的神色。

温婉回过神,摇了摇头,鼻头发酸,却哭不出来。

听见不是需要报警的事,老尼姑就松了一口气,“孩子,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人这一辈子,哪里有顺风顺水的,都有困难的时候,别泄气,坚强点儿,过了这个坎儿,一定能好的。”

这些心灵鸡汤对于平常人来说,不过是嗤之以鼻的客套话。

可对特殊时期的人来说,却异常可贵。

至少,还能让绝望中的她,生出些许的希望。

还能好吗?

她这辈子还能好吗?

她不确定。

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不会更好。

老尼姑也不知道温婉能不能听进去,又问她叫什

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温婉心死神伤,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回答这些问题。

很多年以后,当她再回想起这个时候,她只记得,她能听见老尼姑的话,可就是反应不过来老尼姑的话,给不了丝毫的回应。

后来,她遇到一个心理学专家,他告诉她,当时她那种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如果不是遇到那个老尼姑的些许安慰,她直接精神崩溃的可能性很大。

老尼姑她不回话,叹了一口气,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原来,这日是小镇上举行的庙会,所以来往的平常人多,出家人也多。

“你我遇上,就是有缘。暂时在庙里住几天吧,等心静下来再说。”

老尼姑将温婉带回了庙里安顿。

乡镇周围的一个小庙,几间房屋,三五个老尼姑就是全部。

所幸出家人都讲缘法,几个老尼姑也都心存善意,对于温婉的到来也十分客气关怀。

小庙在一个半山腰上,温婉每日就坐在小庙前的石头台阶上眺望远方。

老尼姑们们生活规律,每日就是念经打坐和种庄稼,温婉眼睛看日出日落,耳朵听潺潺经声,时而像是隔绝在世界之外,时而又觉得自己活在当下中

当秦禾找到这里,看见整个人瘦成皮包骨的温婉时,立刻就哭了起来。

温婉到还不觉得,秦禾却因为害怕而颤抖。

秦禾说,她当时好害怕,怕再来晚一点儿,温婉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可人绝望的时候会做什么,真的很难说。

秦禾带温婉回了城里,走的时候给老尼姑捐了不少香火钱,还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是以后寺庙的改建,她全包了。

秦禾将温婉带了秦家,她实在不放心让温婉一个人住了,她说,就算以后养温婉一辈子,她也要把温婉放在眼皮底下。

温婉淡淡的笑,却什么也没说,只任由秦禾安排,近洗手间泡热水澡。

秦目匆匆赶回秦家,一进门就快步来到二楼。

他直接闯进客卧,刚进去就被秦禾拦住了。

“她人呢?”秦目焦急的问。

秦禾指了指洗手间,又拉着他推出卧室,压低声音说:“在泡热水澡。”

秦目眉头拧得紧紧的,“她……情况怎么样?”

秦禾摇摇头,声音也许哽咽,“身上倒是看不出明显的伤痕,可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从我接她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秦目闻言

,脸上担忧更甚。

秦禾又问:“哥,你生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查到了吗?”

提起这个,秦目的脸色很难看,拳头也狠狠握紧,“查到了。李太太把她骗去了美人宴!”

“美、美人宴?”

秦禾闻言,整个人踉跄一晃,险些站不住。

她混迹这个圈子,听说过不少事,这美人宴上,那些男人怎么玩,她是清楚的。

“她、她们怎么敢!”秦禾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就去找李太太几人算账,“哥,不能就这么算了!”

“嗯,放心,不会放过他们的。”秦目这点倒是不含糊,“不过……现在倒是不方便动他们了。”

“为什么?”秦禾愤怒的问。

秦目脸阴沉得厉害,“他们搭上了吴虞。”

听见吴虞这个名字,秦禾的脸色也白了一下。

隔了好一会儿,秦禾才要紧牙关,沉声问:“所以,他们把温婉送给了吴虞?”

秦目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左柒!”

秦禾一惊,心头顿时一痛,到底没忍住哭了起来,“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啊……婉婉对左柒……”

如果最深的伤害,来自于最爱的人,那这份痛……温婉怎么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