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屋子里只一盏阅读灯亮在床头,温暖的色调似企图引出人们对温馨的错觉,只可惜,温婉却越发觉得冷。
在她的记忆深处,左柒有很多不同的面容。
初见他时,他像是一抹阳光,让活得行尸走肉的她感觉到了活着的快意;
再见他时,他像一把利剑,划开了她以为表面的平静,她和楚御离婚了,她却并没有得到解脱;
当她以为这辈子都会和他形同陌路的时候,他再次出现,以强势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
现在想来,她和他之间,总是根据他的步调来发展的,他愿意给予,她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他抽身离开,她便轻易坠入黑暗。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对温婉来说都太过沉重。
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却固执的一声不吭。
左柒站在门口,直到这个时候才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才在床沿坐下。
“你……”
他一出声,是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轻颤。
后怕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刚才他没有来到二楼,没有来到这个房间门口,没有惊鸿一瞥看见她,那现在她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左柒
抬起手,指尖微颤,触碰到她的脸颊,擦了擦她的眼泪。
温婉别开头,视线落在暗处,声音冷冰冰的,“看来那些人为了讨好你,很是费了些力气。”
温婉不笨,从刚才那些人都对话中,已经猜到了很多。
她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讨好左柒,居然找了那么多和她面貌很像的女人,在她看来,这是有几分好笑的,可笑着笑着,她心中又经不住一阵发凉。
如果找相似长相的女人就能得到左柒的青睐,那左柒当初对她另眼相看,也是因为她和某个人有相同的长相?
还是说,左柒因为对她温婉念念不忘,所以连带的也喜欢起了和她差不多的面容?
这可能吗?
至少,温婉是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的。
左柒是什么人啊,以他的杀伐果断,怎么可能真的将一个女人放在心里?
温婉思绪纷乱,见左柒半天没反应,一回头就撞入了他纠结的眼眸中。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左柒的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等他的手碰到她锁骨的时候,温婉惊得脸色煞白。
“你想做什么?”
温婉不相信,他进了这屋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享用”
一个女人?
左柒倾身压在她身上,又凑到她耳边轻轻呢喃,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说话的气音道:“这屋里肯定有监听设备,你乖一点。”
监听?
温婉瞪大了眼睛,心中疑惑更甚,却并不完全相信他。
“婉婉,给我一点时间。”
左柒在她耳边说完这句话,手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温婉挣扎着想躲,可无奈四肢被捆,根本反抗不了。
她哽咽着说:“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愿意让你碰我!”
左柒动作一顿,眼中痛苦一闪而逝,他没有吭声,犹豫了一下,又开始动作。
温婉见他如此,眼眶越发酸涩,“左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会恨你的,真的,我恨你……”
上次在他办公室,她已经生不如死,已经尝过一次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左柒动作不停,却浑然不顾她的嘶吼。
也许是她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烦躁的关了灯。
黑暗中,温婉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整个世界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温婉不记得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已是晨光出现的时分。
屋子里还残留着欢爱过
后的暧昧气息,那种味道,让温婉一阵阵干呕。
她手脚都束缚已经被解开,身上的衣服也被人重新穿戴整齐,如果不是身体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发生的一些,她都不放心昨晚,他对她真的可以做到那个地步。
宴会厅的人早就散去,只有三三两两大少卫生的保洁阿姨。
温婉走出房间,两个保洁阿姨正在楼道上擦花瓶,看见她的时候,还鄙夷的笑了一声。
温婉下楼的时候,还听见两个保洁阿姨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在悄悄议论。
“这些女孩子哟,真是不要脸,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
“你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这社会笑贫不笑娼,见得多了。”
“倒也是。我是半夜开始过来打扫的,哎哟哟,来的时候那场面哦,我这眼睛都是洗不干净了。”
“这些有钱人还真没把这些小姑娘当人,不过人小姑娘为了钱乐意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
“我要是生出这种女儿啊,恨不得掐死算了……”
温婉走出宴会厅的时候,身形摇晃一下,她勉强抓住一旁的栏杆稳住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哭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温小姐?”
一名酒店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是昨天要求她上交手机的那个青年。
他将手机还给温婉,“温小姐,李太太让我给温小姐带一句话。这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你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人了。否则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少。”
温婉闻言,禁不住笑了。
是啊,她一个普通人,和他们这些富豪圈子的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可她就是普通人,没有惊天动地的才能,这是她能选择的?
许是她笑得凄凉,那青年也禁不住被触动,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温小姐,你想开点儿,这种事谁遇到都不好受,可人得向前看,我劝你一句,惹不起,就躲呗,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板不倒他们,就只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青年言尽于此,也不管温婉有没有听进去,转身走了。
温婉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就觉得这酒店工作人员也挺让人恶心的,昨天帮着那些人助纣为虐的人,居然也有脸面来劝说她了?
可偏偏,他又没说错。
也许,这就是这个酒店工作人员仅剩的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