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并没有回应秦禾的抱怨,其实,她也没想到跳下水的那一刻,她居然没有一点儿犹豫。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为了做什么英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超强的金手指,也没有过人的智慧,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怕,刚才她的确是冲动了。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她知道,自己依旧会是相同的选择。
“对了,是谁救了我?”
温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希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又分明是有所期待的。
秦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被放在甲板上,有医生在给你做检查。”
“哦。”说不出心中的失望从何而来,温婉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她又往远处看了看,连豪华游艇的影子都没看见。
到底是亲闺蜜,她这动作,秦禾立马就猜到了什么。
秦禾叹气,“别看了,他们那种人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警察来之前,他们就走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小姑娘的妈妈过来了,她妈妈三十出头,一双眼睛都哭红了,抓着温婉的胳膊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又留下了温婉
的联系方式,说是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请温婉吃顿饭。
小姑娘妈妈真心实意想感谢,温婉推拒了一番,小姑娘妈妈一激动,差点儿又哭起来,温婉不得已,只得将这顿饭应承下来。
豪华游艇上,没了先前的奢靡喧嚣,所有人都识趣的躲进了船舱。
左柒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虽然看不见摆渡船的影子,可他依旧没有收回视线,就好像只要看着那个方向,就能看见他想见的人一样。
他拿着毛巾擦头发,一回头就见脸上有疤痕的青年也换了衣服走过来。
“真是没想到,组织里的五长老,居然也会有英勇下水救人的这一天。”左柒眼神嘲讽。
刀疤男,其实是长相英俊的,那道疤痕靠近耳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不过左柒似乎为了膈应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道疤痕上看,似要提醒他,那个疤痕的存在。
“我也没想到堂堂左总,居然也喜欢做英雄。”吴虞冷哼一声,面对左柒的嘲讽,他选择直接嘲讽回去。
左柒早就想好了说辞,“这船上印着我左氏集团的标志,面对险情,我要是冷漠以对,明天就会被记者乱写一通。我也是身
不由己,不过是跳下去做做样子而已。倒是五长老,为什么会去?组织里,只会培养杀手,不会培养英雄。”
“我这不是看见左总下去了,担心你出什么事吗?如今左总可是我们组织的财神爷,你要是有点儿什么闪失,组织里其他人可不会放过我。”
吴虞似笑非笑,这话半真半假,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无情假意,偏偏又无话可说。
“呵,”左柒轻笑一声,“五长老真是爱说笑,虽然你排名第五,可如今,组织里不就是你说了算。放心,五长老这次来华国,我定会好好款待你,毕竟……以后组织里还要靠五长老帮我说好话呢。”
“左总客气。”吴虞淡淡的笑,笑容不达眼底。
豪华游艇靠岸后,两人分道扬镳。
吴虞和左柒打了招呼,约定了之后的行程,这才带着一行人回酒店。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左柒的脸色才阴沉下来。
林特助站在左柒身旁,脸色也不好看,“左总,还好没被他发现您刚才是去救温小姐。”
“嗯。”左柒拧着眉头,思绪有些飘远。
想起刚才在睡下,看见温婉晕过去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
眼,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直到现在,他的尾指都还在微微颤抖。
“我倒是觉得刚才吴虞的反应也很奇怪。”虽然吴虞说是为了帮他才下的水,可他分明看见吴虞下水之后往他相反的方向游了过去。
林特助闻言,也愣了愣,“您是说,那些落水的人里,也有吴虞想要救的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左柒顿了顿,又吩咐道:“你去查一查今天落水的有哪些人。如果……如果吴虞真的是去救人的,那就有意思了。他想抓我的弱点,如果他自己的弱点先露出来呢?”
林特助眼神一亮,“好,我马上就去。”
“对了,”左柒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调查的时候,也顺便看看她的情况。”
他口中的她,林特助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当即就应下了。
一次美好的游玩,因为一个意外事件而告终。
温婉和秦禾回家之后,像是丢了半条命,两个人洗漱完之后躺在沙发上,回想今天的一切,都觉得很不真实。
肚子饿了,她们也不想动脚步去外面吃,点了外卖披萨和啤酒,一边吃,一边看电视上的新闻。
新闻频道里,主播一脸严
肃的通告了这次摆渡船事故。
根据调查,是有一个被摆渡公司开出的一个员工,为了报复公司,所以偷偷携带了易燃物上船,虽然摆渡船上的工作人员很快做出了处置,不过还是造成了一人失踪,二十三人受伤的严重后果。
那公司负责人带着领导班子出面鞠躬道歉,又表示一定会全力营救那名始终人员,在以后的工作中,也会吸取这次事故的经验,改进工作流程。
在新闻的最后,还提到了左氏集团,说是当时左氏集团子公司在游艇上搞团建,遇到事故落水者,并不遗余力的前往营救。
大公司有担当,这个事情在左氏集团的操作下,成了一个企业正面形象营销,左氏集团的股票接连涨停,让左氏资产提升不少。
“还真是厉害,这种事居然都拿来做生意。”秦禾最燃嗤之以鼻,不过脸上的佩服倒不是作假。
秦氏也是生意人,所以对左氏这种做法到不意外,在商言商,对生意有帮助的事拿来用,似乎也无可厚非。
温婉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秦禾是生意人,她不是。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烦闷得厉害,连眼神也越发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