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本王愿意代她受过

上元郡主气的直跺脚,她手指着姜玫,大骂那些仆妇随从们都是废物,上元郡主的头发现在还在滴水,别提有多狼狈了,她下意识的又想去腰间拿鞭子抽人,却忘了自己的鞭子早已被姜玫身边那个丫鬟夺走了。

“姜玫,你完了,你不仅泼了本郡主一头水,还打伤了本郡主的下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上元郡主眼神阴狠,她原本还在想,如果姜玫足够听话好拿捏的话,把姜玫这张娇俏的小脸毁了,让姜玫给宁王当侧妃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一定要弄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

上元郡主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姜华,心里就直冒火气,这位丞相府的大小姐每次见到自己都是笑脸相迎,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居然看着自己被欺负毫无作为,“华姐姐,我被她欺负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管管吗?你要是管不了,就让丞相夫人来,总之你们丞相府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长平侯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上元郡主明明都已经这么狼狈了,语气居然还能这么高傲,对着姜华说话时,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姜华都恨不得也像姜玫一样,拿起茶杯泼她一脸水,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还得带着自己最标准的笑容,用甜美的嗓音对上元郡主说话,“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母亲了,郡主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情都是三妹妹的不是。郡主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才好。”姜华说着将目光移向了姜玫,“三妹妹,你还不快向郡主道歉。你看你今天惹出的祸事,母亲定然不会轻饶你的。”

丞相夫人听闻这件事情以后,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她在心里把姜玫祖咒了八百遍,自家老爷一直想跟长平侯府交好,看中的就是老国公夫人和皇后娘娘的那层关系以及故去的老国公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老国公夫人年事已高又久病缠身,平日里不爱出来走动,最喜爱的就是亲孙女上元郡主,现在可倒好了,姜玫这个死丫头前几日在太子订婚宴上害了华儿不够,现在又来得罪上元郡主。

丞相夫人刚一进屋,什么话都不问先命令姜玫跪下,姜玫十分的无奈,这就是她忍气吞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上元郡主的原因,她作为晚辈,无论是丞相夫人还是丞相,随便一句话下来都能将她压死。任凭她在外面赚再多的钱,回来都要看丞相夫人和姜华的眼色过活。

“姜玫,你作为丞相府的小姐,居然对上门来的客人如此不敬,你真是长能耐了,不仅敢泼郡主一身茶水,还会指挥自己的丫鬟把郡主随行的那么多的下人都打伤了。那个丫鬟在哪,将人给我打五十大板,然后发卖掉。”丞相夫人的语气冰冷,说是要打五十大板再发卖掉,只是这五十大板下来,暗夜的命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姜玫当然不可能由着丞相夫人将暗夜给打死,“夫人请允许我解释,今日的事是上元郡主先出言羞辱于我,我才会一时手滑,把茶水泼在了郡主的头上,如果郡主实在气不过,那就也同样泼我一身水就是了。再说暗夜对郡主的下人们出手,也只是保护我这个主子而已,夫人就更不应该罚了,否则以后丞相府的主子们遭受欺负,那下人们不得有样学样,都要远远躲开,不让自身受到牵连。”

“这么说来,你这个丫鬟打伤了郡主的下人,还是有理了?她难不成是什么金枝玉叶,还不能惩罚。”丞相夫人当然不会因为姜玫的几句解释就放过暗夜,她要打杀了暗夜不过是要做给上元郡主看的,她根本就不关心事情的是非对错,她要的只是让上元郡主消气。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泼你一身水,咱们俩就算扯平了,我也就可以大度的放过你的丫鬟。”上元郡主玩味的勾起嘴角,眼睛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笑。

姜玫心中警铃大作,泼她一身水又不疼不痒的,上元郡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只见上元郡主从一个丫鬟手里接过一壶滚烫的开水,看着那开水冒着的热腾腾的蒸汽,不难想象如果被这样的水泼到,那是必定要毁容的。

姜华也被上元郡主的举动吓了一跳,而且她完全相信上原郡主真的会用滚烫的沸水去泼姜玫,这位郡主就是一个被娇纵坏了的,什么也不顾的大小姐,完全不会想如果这件事日后传扬出去,上元郡主自己的名声会有多大的污点。

“郡主你就饶了三妹妹这一次吧,您这一壶水泼下去,三妹妹下半辈子可怎么嫁人啊?”姜华嘴上焦急的劝阻,似乎比谁都关心这个三妹妹,心里却希望上元郡主赶紧把沸水往姜玫身上泼,最好就照着脸泼,烫毁容了最好,还省的她亲自动手。

上元郡主要拿开水泼姜玫,暗影当然是第一个不同意,她上前去直接将那壶水打翻在地,热水洒在地上冒起滚滚白烟,还有几滴溅在了上元郡主的裙摆上,上元郡主气的伸手就想扇暗夜一耳光,暗夜作为习武之人,自然不会被上元郡主这个半吊子给打到。

上元郡主几次三番的想欺负人都没成功,气的肺都要炸了,她转向丞相夫人,“今天这个冲撞我的丫鬟必须去死。”

眼看着丞相夫人就要答应下来,姜玫,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将暗夜护在身后,“你们怕是无权决定暗夜的生死,她的卖身契还在宁王手里,你们想要处死她,就先去问问宁王是否同意。”

暗夜和暗影的卖身契当然已经在姜玫手中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护不住这两个人,只有搬出宁王的名号来,才能震慑住丞相夫人和上元郡主。

果然,听了她这句话,丞相夫人也不像刚才那样有底气的,敢随便开口就要处死暗夜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如果为了一个丫鬟就和当今三皇子殿下交恶,那就得不偿失了。宁王居然还专门派人来保护姜玫,丞相夫人和姜华都很吃惊。

上元郡主则是无比的嫉妒,她现在越看姜玫越觉得不顺眼,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没想到正主对付不了,就连姜玫身边的一个丫鬟她也杀不了,上元郡主只觉得越想越恼火,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这个丫鬟是宁王殿下的人,我确实无权处置。你今天总归是冲撞了郡主,没有丫鬟替你受过,那你就回屋抄写经书百遍替郡主祈福吧。”丞相夫人对姜玫道。

古代的大家闺秀们犯了错,大多是由下人丫鬟代替受罚,被禁足罚抄经书女戒就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家法则是要犯了很严重的罪才会动用。因为七日雨停的军令状,姜玫过两日还要进宫,丞相夫人不能罚她禁足。

上元郡主显然对丞相夫人所说的,这个对姜玫的处罚一点也不满意,“进宫,我现在就要进宫,找皇后娘娘替我主持公道。”

丞相夫人和姜华当然不能让上元郡主就这么进宫,两人一番假意劝阻,实则是火上浇油,希望上元郡主对姜玫的火气再大一点。宁王那日带着人横冲直撞的要闯姜华的闺阁,可把丞相夫人和姜华吓坏了,她们现在心里碍着宁王对姜玫的态度有所忌惮,不敢做的太过分。如果能够借上元郡主的手,让皇后出面收拾姜玫,那就再好不过了。

皇宫可不是谁想进都能进,像丞相夫人这样的诰命夫人,头一日递了牌子得了宫中贵人的准许,次日才能进宫去。但上元郡主不一样,她手里有皇后特赐给老国公夫人的玉牌,只要她想,就算是宫门落了锁也能进去。

上元郡主风风火火的走了,姜玫只觉得无比的头痛,她大概过一会儿就要被皇后叫进宫里去了。暗夜凑到她身旁小声道,“小姐不必担心,暗影现在应该已经去通知殿下了,殿下肯定会保您无事的。像上元郡主这种人居然还痴心妄想,想要嫁给殿下,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果然没过一会儿,宫里就来人请姜玫去凤仪宫了,暗夜则在一旁继续给姜玫打气,“小姐您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宁王殿下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就算那个上元郡主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皇后娘娘,宁王殿下也不会妥协变心的。”

姜玫有些无奈的笑,她当然相信付明毅看不上上元郡主,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打算再嫁给宁王了,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思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姜玫上一次去凤仪宫是和付明毅一起的,他们直接坐着小轿一路穿过皇宫大道宫殿,轿子一直在凤仪宫的屋檐之下才停了下来,虽然外面狂风大雨,但是姜玫一路过来一片衣角都没有淋湿。这一次是她自己单独被宣进宫中,可就没轿子让她坐了,别说天上下的是大雨,就算是下刀子,她也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去凤仪宫。

在前面领路的是一个漂亮的宫女,她也披着雨披、打着雨伞,语气十分不耐烦的催促道,“三小姐,您快点走吧,皇后娘娘和郡主还在等着您呢。”

等走到凤仪宫,那宫女自顾自地抖落着雨披,雨披上的水珠溅了姜玫一身,姜玫有点儿生气,不过也只以为这个宫女是听从皇后的命令来为难她的,不过是裙摆上沾了点水痕,她本就是来皇后宫中听罚的,自然不能发作。

“连上元郡主都敢得罪,我还当你是多大的威风呢。”那宫女嗤笑了一声,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瞧瞧我又乱说话了,三小姐不会也要把我抽个半死吧?”

皇后并没有直接宣她进殿,姜玫估摸着皇后是想晾自己一会儿,她抬头仔细打量了宫女一眼,柳眉杏眼鹅蛋脸,常规的浅蓝色宫装绣了精致的花纹,头上簪了朵镶花宝石,一看就是费了心思打扮的,这么猛的一看,也算是个普通的小美女。

“你是没有脾气吗?还是进了凤仪宫终于知道怕了,既然你也懂得害怕,那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上元郡主,现在还要连累我淋这场雨。”那宫女说着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开始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装。

姜玫仍旧在厢房坐着,没有一个人喊她进殿见皇后,她心里也有点犯嘀了,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门从外面被大力的推,付明毅头上顶了个蓑笠,衣服几乎湿了大半,他看到姜玫正安安稳稳地坐着,长松了一口气,“阿玫,你怎么样了,母后有没有为难你?我没在王府,暗影去找我的时候差点错过,看来我没来晚。”

“宁王殿下,皇后娘娘请二位进去。”里屋终于走出个嬷嬷,恭敬地朝宁王行了一礼。

付明毅习惯性的就想去拉姜玫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默默将手给缩了回去,他又忘了,这已经不是他的王妃了,姜玫以后是要做旁人的新娘子的,自己应该多注意点才是。

付明毅和姜玫一前一后的进了内殿,皇后高坐在主位,身旁坐着掩着帕子擦眼泪的上元郡主。

皇后抬眼去看自己儿子,声音不咸不淡的,“可算把你给等过来了,本宫还当自己前脚宣姜三小姐进宫,你半刻钟不到就要听声赶过来,居然比我预期的晚了一会儿,还挺让人意外的。”

“母后有什么话还请直说,若是您觉得姜玫对上元郡主不敬要惩罚她,儿子愿意代她受过。”付明毅把目光转向上元郡主,“本王听说姜玫不小心手滑把茶水浇在了郡主身上,郡主想要反击回去,本王觉得这个主意甚好,郡主若是觉得泼一壶开水不解气,那就多泼几壶,本王皮糙肉厚,多烫几次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