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自投罗网

天牢,幽暗的环境总让人忍不住脊梁骨发痒,就算是坦然无愧的将士,也免不得疑神疑鬼。

戚猛和许朗两人背靠着背,堵在墙角处,生怕夜里有人偷袭。可谁曾想到,黑手来得极其冠冕堂皇,他们一眼看透时竟忍不住发笑。

因是皇帝和齐王爷联手设局,天牢内部的官差狱卒都是血滴子以及镇国将军的旧部麾下脸生的小将,此地竟然如同铁桶般密不透风,就算是苍蝇两只都是插翅难飞的,摆明了请君入瓮。

可这夜,有生面孔打扮的普普通通,拎着食盒在天牢门外。

“劳烦官爷,让我进去送饭。”那人点头哈腰,将袖摆里揣着的碎银两都掏出来,塞进狱卒的腰间。

狱卒眯起眼眸看着他,若有所思的哼了两声,“从前怎没看过你来送饭?是新来的?”

那人愣住,旋即倒是坦诚的答着,“是,娘家亲戚是做这活计的,只是今夜不知何故上吐下泻,拜托我来替两日。怕是牢中的人,吃不到东西,到时候惹出乱子来,官爷您也不好做,不是?”

这口吐莲花,竟然让人夸得天花乱坠,官爷挥挥手,掂量着掌心的银两,说,“懂事点儿。”

“进去将饭送到,就赶紧出来。”官差说罢,那人立刻如同脚底抹油似的钻进去。

黑暗甬道,那人的步履轻巧,竟然是避开地面所有水渍,可见是行家高手。牢房安静如常,他径直走到关押戚猛的地方,将食盒放在地上,低声说,“两位,吃点儿东西吧。”

戚猛和许朗对视一眼,坐起的撑着膝盖,语气有些奇怪蹩脚的说,“你是谁啊?是不是狗皇帝派来的人!拿走,就算是饿死,我们都不吃。”

那人也不争不恼,只将白瓷的菜碗顺着木栏杆递过去,说,“镇国将军曾经对我有恩情,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帮你们做的,只能做点儿饭菜,给你们送来。”这话,竟然是密不透风。

许朗眯起眼眸,犹豫了一会儿,呢喃着将饭菜接过来,凝视着望了两眼,说,“你见过镇国将军?在天牢里?”

“那是自然,将军是豪杰,即便是在天牢里也有着风骨,只可惜……”那人故意说着,余光则是瞄着两人碗里的菜,像是想着要催促他们用膳似的。

许朗淡淡的笑着,夹起两片菜叶,放在掌心,说,“既然如此,那有些事情怕是就要让我来替将军问

问你了。”话音落地,从暗中就窜出无数高手。

都是齐王府的暗卫和镇国将军府的旧部,身手矫捷了得,可那人却能够在中斡旋,直到体力不济的败下阵来,最终被按在地上,想要咬舌自尽。

可戚猛手疾眼快,直接对着他的后槽牙猛地给了两拳,别说是咬舌自尽就算是吞咽都做不到,舌头吐出来晃悠着,极其狼狈。

“你们,这是局……”现在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小苍带着消息回到鲁将军府,苏玉和李景行便赶来,漆黑的环境此刻点燃多盏油灯,竟是光彩多亮起来。

苏玉坐在木头椅子上,用绢帕掩着口鼻,跟戚猛说,“初一叔,你下手也有些太狠,这模样待会儿见了陛下岂不是要惊到龙颜。”戚猛憨憨的挠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陛下驾到。”徐公公捏着嗓子说,李景丰身着龙袍,自然有着几分威严的到此处。

即便是天牢,也能够找来些干净藤木椅子,他落座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问,“就是他?”

“是。”戚猛点点头,差人将脱臼的下巴给安起来。

那人跪在地上,装出诚惶诚恐的架势来,说,“见过皇帝陛下

,草民实在是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来送饭,这几个人就直接给我按在地上。怕不是要做出些屈打成招的事情来……还请陛下日月察啊!”这嘴巴伶牙俐齿的,还是挺唬人的。

李景丰并没有应答,只是看着苏玉,说,“你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此事,该有你来问,朕听着便好。”

“是。”苏玉得了吩咐,走到那人面前,借着幽暗光线这张脸竟然是有着几分相似镇国将军,“你这些年来,可是能够安枕?爹爹从未到你的梦里来过?”

苏玉低声问,那人避开视线,一声不吭,咬紧牙关的说着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这饭菜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毒,只要御医来查验便得知。”

苏玉从袖摆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倒出来两粒丸药,在掌心把弄着。

“爹爹的武功,我是没有袭来几分。但是这精通医术和毒术,我是学来精通。不管你是听命于谁,应该都知道齐王爷命悬一线是我给救回来的,京城权贵女眷的许多病症也都是我医治好的。这两颗丸药,不是致命毒药,却能够让你说真话。这若是不说真话,便会感觉体内如同烈火般灼烧…

…”

苏玉说的轻描淡写,可那人却已经有些浑身颤抖着,却仍旧咬着牙逞强。

“戚猛叔,帮我给他服用下去吧。”苏玉将丸药递给戚猛,他听见,吞吞口水竟然是有些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给那人塞进去。

那人不肯吞咽,被直接重击腹部两拳,避无可避的吞进去。

苏玉走过去,问,“是有人派你来杀人灭口的,是或不是?”

那人摇头,吐出一个“不是”,却立刻躺在地上捂着腹部吗,痛苦的嚎叫着。

“我都说了,只能说实话,这丸药只能问七个问题,你若是都说谎,便会一次比一次更痛,最终七窍流血而亡。”苏玉摆弄着指甲说道。

那人不信,可随着三个问题,接连说谎,就慌了阵脚,抱着苏玉的脚踝。可手没有触碰到的瞬间,李景行就已经一脚将他给踢开,骂道,“找死。”

那人跪在地上,痛得已经失去知觉,在生死面前,没有人会求着去死。

“我只问你,当年镇国将军的死,是不是你下手的……”苏玉问,那人此刻顾不得其他,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我,可我也不过是听命于其他人,只不过是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