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朝堂之事

朝堂,重臣们都窃窃私语的嘀咕着,眼神时不时瞥着金銮殿外,似乎在期待着谁,又惧怕着谁。

李景丰颁布圣旨诏书,赐李景行为齐王,赐府邸和封爵,允许能够登朝堂参与议论,佐谏言,这般宽容也算是给足曾经胞弟的颜面。

重臣们印象里的七王爷自小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常在朝堂理论,甚至是跟先帝有几番争执,最终说服先帝赞同他的决断。而事实也证明,那几次决断都是李景行才能力挽狂澜,百姓免遭毒害。

说起来,当年都觉得先帝会将皇位传给李景行,谁能想到会有如此变数。

“你说,齐王爷三天都没有来早朝,可是公然给陛下打脸面?”户部尚书的大人低声跟身旁的唐青嚼舌头,可偏偏唐青却不理,只挺直脊背的盯着金銮殿的龙椅,目不斜视。

“唐大人,您当真不觉得朝堂上,是要乱起来了?”户部尚书不依不饶的追问,谁都看得出,如今人心浮躁。

李景行若是有心,便能够拉出党羽来分庭抗礼,到时候逼迫李景丰让权,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于理不合。

“我只认陛下,谁若是坐在龙椅,能够对天下百姓仁义,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免收征战和灾害之苦,我便要听谁的。尽职尽责,户部尚书大人也请弄好自己门前雪,莫要管闲事。到时候若是被牵连,可追悔莫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同僚一场。”唐青怀揣着玉牌子,朗声说。

朝堂外忽而传来一声喝,道,“不愧是唐大人,字字句句都是我心中所想,景行钦佩。”

“齐王爷……”

“齐王殿下……”

重臣们看着李景行踏光而来,一身朝服显得颇有当年先帝的身影,使人动容。

李景行站定在朝堂最前,抬头凝视着龙椅,触手可及,可他却没有半分动弹,负手回眸看着众多熟悉的面孔,冷冷开口道。

“景行离京城多年,没想到众位叔伯对我仍旧如此关心。且不说如今皇兄掌权天下,我自应该竭力辅佐,就说如今是群龙无首时,也该要以江山社稷和百姓为重。众位叔伯大人们,难道不懂此道理?”

“前些日子,我流落在外瞧见许多难民,吃不饱穿不暖,可皇兄已经将国库里赈灾的银两给拨出去,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李大人,可能给我一个解释?”

李景行眼神扫过,掌管灾银分发的李大人便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说,“齐王殿下,微臣有错。这赈灾的银两已经分拨下去,但具体流向何处,我却不知。”

余光,李景行看到李景丰已经踱步前来,嘴角挑起些笑意,挥挥手。

“李大人,您如此是做什么?皇兄既然许你官职,给你如此重担,你便自该要跟皇兄日日报备。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旁问了一句,你便如此跪我,让皇兄如何看待?莫不是以为,我要夺权!”

李景行故意说着,众人脸色都是惊骇,鸦雀无声不敢言语。反倒是李景丰,忽而放声大笑起来,站在龙椅前慢慢落座,徐公公伺候在左右,也蹙着眉凝视着李景行,看不懂其中深意。

李景丰既是开口,重臣也都跪倒一片,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兄龙体安康……”李景行掀开衣摆,摆出架势要跪,却被拦住,“七弟便无需跪了,你我之间,这龙椅若是想坐,都大可以让给你,又何须在意如此跪拜。”

李景丰言谈之间都说着豁达宽慰和仁慈,朝臣们却心知肚明的互相看着脸色,不过是装出样子来。

李景行但凡是有半分异动,怕是都会调用御林军来将他团团围住,擒拿绞杀。

“李大人,灾银的事情,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三日内整理成册给朕看,若是迟了片刻,你的官职便是也莫要了,告老还乡的回去种田吧。”

李景丰龙威施压的说着,他哪里会管百姓死活,无外乎是李景行都提起,自然不能够装作视若无睹的模样,否则且不是会失去民心?

两人对视,有许多不言而喻的气流涌动着。

“边塞的动乱如何?”李景丰开口问。

而兵部尚书唐青站出来,举着玉牌子回禀道,“陛下,鲁将军回京前曾经打了几场痛快的胜仗,边塞的动乱碍于我朝的勇将,迟迟不敢再靠近挑衅,微臣掐算着能够平息到除夕年节以后,但若是春暖,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怕还会有变,请陛下早做准备才好。”

唐青是将朝廷的事情都放在心上的肱股之臣,字字句句也都是劝谏。

李景丰向来是好战,他想要靠着出征和战争来收服周边的番邦和躁动不安的小国,扩大疆土领域,也获得众多附属国的朝拜。

这能够满足李景丰的虚荣心,好胜心,他也想着届时到九泉之下能够堂堂正正的面对先帝,说出不管皇位到底是如何继承的,可他终归是没有辜负这一身皇家血脉。

但是,近年来,朝堂被贪官污吏给败到并没有充足的银两和粮草,能够支持将士们征战,甚至是京城外的驻防都无法御寒,更别提是开拔以后的粮草和兵马。

“陛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如今我们还是该想想议和。”果不其然,有朝臣站出来,摆出若是不停劝谏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的模样,说,“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打不得!到时候若是有外贼入内,恐怕会里外都忧虑……”

“七弟,你如何看此事?”李景丰将眼神落在李景行的身上,看似想要听听他的决策,实则却是将得罪人的事情都抛给他。

这般拙劣的手段,李景行自然不会上当,他爽朗的笑着,满脸都是“此事跟我无关”的模样说,“皇兄,您是一国之主,是百姓的天子。此种大事自然是要你来决断,而并非是我……”

李景行有些累的打着哈欠,显露出疲惫之态,道,“我不过是想做个闲散王爷,让皇兄照顾着,遇到事情可莫要问我,否则,若是说错什么,是要引得皇兄雷霆震怒,掉落脑袋的。”

这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