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打秋风的亲戚

员外府邸,晨露落到荷叶凝结成水珠,苏玉翻找瓷瓶将其收集起来,趁夜修炼时使用能够提升些灵力。这几日,她竟然能够使用木系异能使庭院里的树木花草按她心意生长,虽然微弱,却也称得上是好兆头。

苏家人看似安分,可苏玉却知晓,宁静持续不得几日。

“苏娘子,偏厅有客至。”院内春红的声音落地,苏玉便眉头轻轻跳动着,感觉有些不详预兆。

可别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玉看款步迈进的春红询问道,“来人是谁?若是苏家那群蛮不讲理的,便说我去郊外采买,未曾在府里歇着。”推脱说谎的言辞,春红练就得心应手,可眼下却摇摇头。

“说是名唤白月,有事要与苏娘子商议。她本来说在府外等候,可我瞧着实在是不忍才请到偏厅的。”

春红说罢,苏玉脑袋里面却浮现出一道身影。白月?苏志仕的媳妇?她来做什么?

“可是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苏玉不确定的询问,春红连连点头,“看起来有六七个月……”

苏玉蹙眉,吩咐道,“你去偏厅伺候着,说我稍后便去。”春红应声离开,苏玉却对着铜镜思索不解。

“难不成,也是想打秋风?”苏玉摆弄着发髻里的金簪,喃喃自语道。

苏志仕是苏家的小儿子,算起来是苏玉的三哥,碌碌无为,平庸之辈。

不及苏志文有出息,却也不似苏志武般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好歹靠着本事摆弄出豆腐摊,娶白月为妻,平日里鲜少碰面。

白月是苏玉三嫂,性格唯唯诺诺,平日里更是不敢说两声重话,好欺负的很,两人日子倒是也和美。

“自己琢磨又想不出什么名堂,去瞧瞧不就知晓了?”李景行自院外进来,轻声的揉捏着她的肩。

苏玉索性拍拍衣裙褶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偏厅,白月端着温水轻轻浅尝,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员外府邸的阔气,眉眼中尽是慌张拘谨的神情。

反倒是旁侧那尖嘴刁钻的妇人侃侃而谈,对着春红吹嘘着她跟苏玉有多么熟悉。听得春红眉头直皱,白月也像是有些愧疚似的垂着头,不敢发出声响。

离着很远,苏玉便听见里面尖锐刺耳的交谈声,恍然大悟的长叹口气。

“看来,是嫂子的那位娘想要沾些便宜。”

苏玉摇头,跟李景行并肩而进,看到白月也是温柔笑着,伸出手轻轻扶着她要起身的手腕,道,“三嫂不必如此客气,你现下的身子重,行走都有些不便,哪里还能够起起落落的,若是伤着身子,我可担待不起这般罪责。”

白月原本就愧疚,此刻更是吞吞吐吐,眼眶都有些泛红。

“呦,这不是小玉么!都说你在镇里是有出息的,如今见还当真是。”白月的娘亲猛地开口,喧宾夺主的架势,好似如今是在她的家里做客似的。红配绿的罗衫马面裙,仿佛是将所有值钱的家当都给置办起来,难道就不觉得头顶和脖颈处压得沉么?

苏玉心里默默吐槽着,却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唤着,“王婶子,我才瞧见你。”

“三嫂现下的身子不爽利,你怎么不好好伺候着,却跑到我这儿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玉落面子的询问,王婶显然表情有些不愉快,可很快就恢复的扯着苏玉的手,想要话家常。

苏玉不动声色的将手腕抽出来,扶着白月坐在旁侧,手指轻轻搭脉查看。

脉象稳妥,腹中胎儿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并非是此事有求于她,苏玉稍微放心,听闻王婶子在旁侧朗声开口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这不是白月眼见着要生产,你们苏家都搬到镇里来了,我想着也将她送过来,要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顾。”

“脉象不错。”苏玉一语噎死人不偿命,根本不想过多理会。

王婶子皱着眉,瞪着白月,用手肘狠狠推着示意她开口说话。

白月被吓得如同受惊般的小兔子,红着眼,说,“苏玉,你能不能同员外老爷说说,给你三哥找个营生做。我们搬到镇里来,人生地不熟,这吃穿住行也都需要些银两钱财,你三哥手脚能做事……”

“咳咳。”白月没有说完,王婶子便打断的说,“最好是那种闲散却又赚得多的。”

“我们听说,你不是让志文在员外府里做什么总管事么?都是哥哥,你给你三哥也弄一个。”王婶子说罢倒是满脸自然和理所应当。

苏玉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白月见状想说什么,可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王婶子,三哥有手有脚,在镇里能够找到糊口的营生。我大哥是从战场厮杀拼命回来的,员外老爷对他颇为赞赏,所以才肯收留。这员外府邸又不是我的,怎能随随便便就塞个人进来?”

苏玉严词拒绝,王婶子横眉冷对,倒是抬起手指着她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苏志文是你哥,苏志仕就不是你哥了?你这丫头怎么没有良心,小时候瘦得像是皮包骨似的,不是他们照拂你?”王婶子将自己端到至高无上的道德点来指责苏玉。

白月忙起身扯着她的袖筒,捂着肚子,说,“娘,我们今日来已经是叨扰了,就别为难苏玉了。”

“苏玉,我们回去了。今日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白月见扯不动王婶子,就慢腾腾的向院外走去。

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王婶子怕她出事也只能跟着过去,回头还不忘恶狠狠的说,“今日就这般算了,改日再来与你说。你也琢磨琢磨,给你三哥找个好营生。”

苏玉翻着白眼,看到李景行同样无奈的模样,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询问般说,“这明明是从王婶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性格怎能差这般多?每每看到,我都觉得三嫂活得太压抑,性子怕是会走极端。”

“那些,都与你无关。”李景行握着她的手,缓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