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走路没有声音

“你骗我作甚!”苏玉有些恼,这几分撕扯竟然并非本意的将李景行的衣衫半解。

眼前景象忽而有些桃粉艳情的意思,李景行那眉眼中的温顺也像极了哄女子的白面小倌。

原本担心李景行的伤口复发,此刻看着倒是恢复的极好,只留下浅浅的疤痕,并不骇人。

应当是苏玉调制的祛疤的药膏起了作用,连同李景行手臂内处的两道陈年伤疤都有了好转的迹象。

看苏玉确确实实是有些生气,李景行忙开口说道,“我只不过说,你并未将我放在心上,也看不到我为你操劳多日,费心费力的有些消瘦,却总是惦念着饭馆的营生,哪里说伤口疼?”

“不过是你自己想的,又何来怪罪我?”李景行倒打一耙,装作委屈无辜的样子。

这家伙,绝对是披着羊皮的狼,如果能够把这颗心给切开,里面怕是都流淌着黑水的。

苏玉别过头,也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余光则是忍不住瞥着李景行还没有穿戴好的衣衫,忍不住低咳。

“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苏玉说罢,用手拽着衣衫向上挑了挑。

李景行反手握着她的手腕,用指尖顺势向上抚摸着,惹得苏玉浑身都有些酥麻,连带着头皮的发根都竖起来,忙想扯回来,谁曾想,李景行却借着力道直接扑在她的身上,将她压在怀中。

“你……别将风寒传染给你。”苏玉浑说,随意找着借口。

这等距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李景行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惹得苏玉不由得双颊泛红。

“若是感染风寒,我贴身照顾你的这几日,你岂不是担心的有些晚了?”

“娘子,为何我总是觉得你的眼眸中并没有看到我呢?我这般对你,你却并不挂怀。”

“甚至是府里家丁都会记挂着,可偏偏忘了我。”

李景行说罢,低头俯身咬着苏玉的耳垂,像是有些惩罚般。

苏玉身体微微颤抖,别扭的声音都有些哑,用手抵着他的胸口,让李景行没有办法再靠近,得以喘口气。

“自然是我知道你的身子骨强些,不会受到这些病症。”

“况且,你和琪花琪树每日用的饮食都是我亲自到小厨房做的,也都有着药膳食补。”

“我自然是不怕你会有什么病症……又如何说我心中没有记挂你。”

“你是我枕边人,我……我不过是将你看做自己人,先紧着些外人罢了。”

苏玉头脑发热,倒是一股脑像是倒豆子般的说着,她说罢都有些惊慌的想不起刚刚究竟说出过什么。

不过李景行的眉眼倒是已经含着笑,有些绕过她似的,松开手,抚着衣摆坐在床榻旁边。

苏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余光瞥着李景行,这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情绪摸不透。

“既然你这般说,我就勉强相信些。”

李景行听着外面吵着要见阿娘的琪花,替苏玉掖好被角,用手指摸着她略被汗水给浸湿的碎发,说:“我出去看看,顺带去街市里给你买些蜜饯回来。”

“明明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怎还是那么喜欢甜的,像是孩子。”

李景行的声音温柔宠溺,而苏玉在心里默默的开口。

“我又没有想吃,不过是你非要买,我勉强给些面子吃吃罢了。”

这么想着,等门合拢的瞬间,苏玉的手却有些不受控制的抓着八仙桌摆着的白瓷盘子。

裹着糖汁儿的蜜饯被含在嘴里,苏玉顿时心情愉悦的晃悠着腿。

果然,甜是能够改善心情的,苏玉觉得头痛脑热都不重要,此刻已经全然大好了。

左右是无事,苏玉感觉到胸前有些咯,拽着金锁放在掌心里打量,眼见着是做工极其繁琐的图样。

并不像是那些佯装阔绰的人,用来撑门面的样子。

可既然是富贵人家的金锁,又为何会做的镂空。

苏玉将藏在胭脂水粉盒子里面的那张字条抽出来,仔细研读着。

经过许多年的光景,这字条上的字迹却没有被晕开,反倒是能够看到当初书写的人的模样。

自然是有些风骨的,苏玉能够感受到这字背后的绝望和奋不顾身。

“将军,军师……什么意思?若这是我的家传之物,那岂不是说,我是将军后代?我是将门之女?”

苏玉低头看着最近几日因为缠绵病榻,而更显得有些瘦弱的胳膊,摇摇头的扯起嘴角。

这将门基因,怕是没有遗传到位吧?

那这字条

“那如果能够找到将军,我岂不是摇身一变,就成为……人上人了?”

自古将军立下的都是汗马功劳。可苏玉转念一想,却又有些担忧,“不会有危险吧?”

功高盖主,就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谁知道她的亲生爹爹是个刚正不阿,非要让皇帝惧怕的主儿,还是一个能屈能伸,在京城给她置办下许多名声和家业的主儿。

这两者都有可能,也是苏玉决定要继续留在此处先给自己攒些家底的原因。

人生在世,肯定不能够全然指着别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靠自己,才是发家的根本。

“应该寻个时日,回去问问苏大海才行。”苏玉这般想着,有些愣神。

门被忽然打开,苏玉下意识的将金锁和字条都收起来,压在枕头

李景行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也是落在枕头上,并没有言语,那眼底似乎涌动着什么其他情绪。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响的?”苏玉心虚的开口。

李景行轻笑着坐在床边,试探的伸出手,却发现苏玉下意识的按着枕头,心下便确定了许多。

“我回自己的卧房,难道还要像是春红那般,在外面朗声通报么?”李景行问,将手收回来。

苏玉有些心虚,眨眨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支走李景行,然后将字条收起来。

金锁倒是不重要,毕竟若是夫妻,她有着贴身物件,李景行应当是知道的,可这字条才是棘手。

“我出去给你将药拿回来。”没等苏玉开口,李景行便起身,复而离开。

苏玉听见掩门的声音,总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