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软肋都会幻化成将来针对自己的利刃,以前陈照瑄为了顾及陈熙的感受,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东西,如今......
果然人是会变的。再聪慧之人也预知不到一个人的发展轨迹和心理成长历程,人性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之一,
陈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这次盛夏没有事情就罢了,念在以前的兄弟情谊以及上次是他先对不起陈照瑄的份上他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出现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陈照瑄这次手段不算高明,却也切切实实地带来了不小的危害,而且真的追究起来,他一个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本就不会承担过于重的后果,更何况还有黎昭昭保他。黎昭昭上次罄竹难书的罪名都能够安然无恙,这次的意外想要保住陈照瑄简直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证据也不用搜集了,反正也一点用处都没有。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那就由他出手。互相伤害这种事情陈熙玩的十分纯熟。
回到医院,陈熙面对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一个消息,盛夏的小腹被尖利生锈的铁刺划伤,不仅怀孕一个月的孩子没有保住,还因为伤及了子宫,失去了生育能力。
陈熙听到最后一句,手脚一下子就麻木了,他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感觉胸口一阵致命的疼痛以后就失去了意识,滴滴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刚刚把盛夏推出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又接着把陈熙弄了进去。
一个小小孩子在床上刚刚学会喊爸爸,声音含混不清,可分明就是那两个字,陈熙温柔地想把他抱起来亲亲,可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孩子的一瞬间,那个孩子就幻化成了一滩血水。
“不要,不要。”陈熙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外面月色的微光悄悄洒进室内,让黑暗中多少有了些许亮色,不过也安抚不了陈熙恐惧的心理,这个梦太真实也太血腥了。
他捂着有些绞痛的心脏任眼泪滑落,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梦都是反的。”陈熙因为太过痛苦,大脑中那一部分的内容因为他情绪的过度激动自动屏蔽了。他此时意识里还没有晕倒之前医生说的那番话。
眼角的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咸涩的味道闯入舌尖,他再也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查房的护士过来的时候陈还是维持这双手抱膝的样子蹲在床的角落,双目空洞无神。
“我老婆她没事了吧。”陈熙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来了个人,连忙第一时间过去确认。昨天晚上那个梦真的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请问她叫什么名字?”
“盛夏,盛开的盛,夏天的夏,她叫盛夏。”
“她就在您的隔壁病房。”小护士说完就离开了,她总感觉这个病房里病人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