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司,景鑫抢在颜璟按电梯之前就按了负一。
在颜璟疑惑的目光中,景鑫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潮湿昏暗的地下室,声控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因为之前特大暴雨淹过,所以还有一股霉味。
有些不舒服的颜璟紧紧地攥着景鑫的手。
来到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刺眼的灯光霎时间亮起,景鑫捂着颜璟的眼睛,害怕强光刺激到她。
路晨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和身上新伤旧伤重叠,看起来触目惊心。
也算是硬气,至今没有吐露关于幕后之人的消息。
颜璟明白,这样的强光他晚上几乎不可能睡得着觉。
身体心理的双重折磨,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屈服。
这样的人,不收为己用真是可惜。
“不是说见到我们就说实话吗,怎么,言而无信。”景鑫薄唇轻启,他怕再耗下去,这人交代在这里了。
为了他沾上人命,实在是不值得。
“我说了,会放过我吗?”路晨尽管已经低入尘埃,可声音依旧清亮如山泉。
“看情况,你要是胡说八道,你觉得还能放过你吗?”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句话听说过吗?”路晨低垂着头,因为绳子绑的太紧,他抬头会很难受。
“你的意思是,你的雇主的雇主不是你的雇主,是也不是。”颜璟在一旁开口。
“这位就是颜璟小姐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清丽脱俗,聪颖过人。”路晨还是抬起头来,直视颜璟的眼睛。
景鑫眉头皱起,“少耍花招。”
“走吧,他不会说的。”颜璟已经明白了路晨的意思。
“是陈熙,我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路晨闭上眼睛,一副就义的样子。
“滚,下次再看见你,打断你的腿。”最终路晨还是被放了出来,他活动了一下勒的僵硬的手腕,然后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迹,一瘸一拐地走向郊区。
他的任务完成了,陈熙,老子不欠你人情了。
陈熙和路晨早就认识,两人算是狱友,路晨是顶级私家侦探和专业杀手。
当初把陈照瑄扔到深山里,陈熙就是找的路晨。
因为没有出卖雇主,他进来顶罪,不过不是被迫的,他欠人家的人情,心甘情愿。
路晨的妹妹生病了,急缺一笔钱来治疗,当初为了妹妹,路晨几乎走投无路。
是陈熙通过渠道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不仅解了路晨的燃眉之急,还找了最好的医生救治他妹妹路湘湘。
这份恩情,路晨一直记得。所以,帮忙办任何事情,他义无反顾。
当然这次他也没有背叛陈熙,陈熙交代的任务是在两个人的家里针孔摄像头,这件事情他办到了。
被发现的时候他其实可以逃脱,但是如果他跑了,这个屋子势必会被翻个底朝天。
到时候可能他做的手脚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于是最后关头,他暴露了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应该没有被发现。
而且陈熙交代过,拖住颜璟和景鑫的注意力三天,三天之后为了保命,可以把他说出来。
反正早已站到了对立面,陈熙不介意重新和颜璟景鑫为敌。
当初路晨觉得直接把陈照瑄弄死更省事,是陈熙于心不忍,而且他交代路晨只给陈照瑄下药,不许伤害他。
陈熙从来没有想要陈照瑄的命。
来到郊区的一处小区,今天周五,是妹妹放假回家的日子。
他从地垫下翻出钥匙,进了门,陈设一般无二,连电视柜上的现金都没有人动过。
还好,没有被人找到家里来。
拿出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拿湿毛巾擦了擦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的伤看着严重,都是皮外伤,如今都没怎么有感觉了。
换上宽松的长袖长裤,又戴上口罩和帽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好歹不会吓到湘湘。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些速食,从手机上下单了一些蔬菜水果,牛奶鸡蛋还有肉类海鲜。
干完这一单,至少能安稳上一段时间。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宅在家里,做做美食,打打游戏,然后等着妹妹一周一次休假回家的日子。
他煮上米粥,又把妹妹房间的床单被罩换洗了一遍,等这些都干完了,菜也送货上门了。
洗了洗手,正式开始做饭。
做了几个小菜。路晨在厨房切水果的时候听到门响。
“哥,我回来了。”
听到妹妹的声音,路晨也回应到。
“湘湘,快洗手吃饭哦。”
“好香啊,我看看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白灼虾,红烧排骨,番茄炒蛋,炸鸡腿,都是我喜欢的。”
路晨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口罩下的笑意满满。
“哥,在家里你还带口罩帽子干什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路湘湘放下书包,一边洗手一边吐槽。
“最近有点感冒,一是为了保暖,二是为了不传染你,过两天就好了。”路晨声音一般无二,路湘湘点了点头,“哥,你记得吃药。”
把粥盛在精致的陶瓷小碗里,加上白糖,搅一搅放在妹妹面前。
路晨坐在对面看妹妹吃饭,帮她剥虾夹菜。
“哥,我们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考了第二名。”路湘湘有些垂头丧气,她一直稳坐第一的宝座。
“很棒了哦,当年哥哥上学的时候考第二十都费劲。”路晨忍不住调侃自己。
当初妹妹病好以后,为了能够给她一个安心舒适的环境,路晨帮她转学到了一所贵族学校。
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学生素质都不是普通学校所能比的。
而且路湘湘从转学过去就成绩优异,加上不错的外貌条件,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
“那第一名是谁呢?”路晨其实并不在意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只要妹妹开心快乐就好,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
“就是那个陈照瑄,我的同桌。”听到这个名字,路晨夹菜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