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疯的越帝,越说越激动,他开始咆哮着攻击在做的每一个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米乌山,作为丞相,他从一开始就在逼迫自己成为一代明君。
“你,总是那样不可一世,要朕心怀天下,要朕勤政爱民。朕只是想偷个懒,你却不依不饶。”
越帝指着米乌山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匹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能成为名相吗?你以为你门下学生很多,他们就真的拥护你吗?”
在座许多人,表情尴尬,却又拦不住越帝。
这样荒唐的控诉,还没进行下去,就被姚红雨打断。
“陛下,现在说这么多有何用,陛下年事已高,该想想后继人了。”
越帝大笑,走回台阶上,冷漠的看着众人。
他挥了挥手,几名内侍抬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放在正中。
上面是都城的缩小版沙盘,几个地方做了特别的漏斗设计。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越帝看向户部尚书,随口问道:“户部这一年来,赚了多少油水?”
户部尚书一愣,正要否认,越帝却又看向工部。
“工部修缮都城沟渠,也花了不少黄金吧,有多少进了尚书府?”
工部尚书立刻站起,拱着手,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
“不用怕,朕不会追究,因为过了今夜,那些金子,银子,也会随咱们一起化成青烟。”
越帝拿起酒壶,一边往漏斗中倒酒,一边说:“朕知道你们在贩卖桐油,那都是朕要的,朕已经把桐油注满整个都城地下。”
姚红雨慌了神,大喊道:“你说什么?”
酒很快便注入,越帝又端起烛台,缓步靠近。
终于在座的众臣,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开始躁动起来。
越帝也不多言,直接将烛台扔下,瞬间沙盘火起,弄弄的黑烟腾空。
就在此时,外面的烟花绽放,越帝手舞足蹈的说:“你们听,大地开始燃烧了。”
众人慌乱的夺门而出,站在高台上向都城眺望。
多处出现了红光,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越帝已经疯了,他要整个都城给他陪葬。
南天寺的烟花已经绽放,寺内的喊杀声依旧未减。
叶枫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营救,与守在这里的禁军殊死搏斗。
奈何,实力悬殊,他们损伤大半,却未能闯进大殿。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划过夜空,挥剑瞬间前排的士兵全部倒下。
依旧是那身黑衣,高高的马尾如瀑布垂下。
“凌姑娘。”叶枫很是兴奋,仿佛看到了救星。
凌青儿趁着越帝发疯的空档,偷偷溜出,一路赶来。
她带着打着冲进殿中,顾海今被绑在柱子上,旁边的死侍,正在点燃柴堆。
她的伤好了七八成,激烈的打斗,还是会引起疼痛。
她只能咬紧牙关,缠住死侍,叶枫则踢散柴堆,救出顾海今。
“木将军可赶到了?”顾海今看到他的第一句便是此话。
“放心,木将军已去了地方,大军日夜兼程,先来了三千,其他的稍后就到。”
顾海今暂时松了口气,忙吩咐大家,挪动石像,阻断火势蔓延。
百姓的河灯已经引燃地下桐油,那条火蛇正在地下四处乱窜。
都城内,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塌陷,欧阳不计早已从其他各地调来人手,灭火、救治。
都城守卫不知所措,好在庆恩伯及时赶到,手持舆图,疏散人群,阻止火势蔓延。
皇宫内也是乱作一团,唯有越帝高兴的载歌载舞,他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陛下,您病了,该吃药了。”
米乌山一脸淡定,突然出现在越帝身后。
“哼,你才有病,他们都知道害怕,你怎么这么淡定?难道又要向朕说教道理吗?”
“来人,扶陛下回去。”
“来人?这宫中有你的人吗?”
一名壮汉,抓住越帝的手腕,他的身边跟着一匹毛色雪白的恶狼。
顾海今不止写了一封信,他给无名城发了,也给大当家送了。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乱世出英雄,与世无争终非大丈夫所求。
都城的火烧了一夜,大地烫的如加热过的铁板。
薛源指引城防,以河水降温,终于在清晨初见成效。
顾海今被接进宫中,姚红雨见状,立刻转变矛头。
他荒唐的斥责,此刻还揪着顾海今无召闯宫的罪名。
米乌山已站在身旁,向群臣说明事情的原委。
“不管你们之前,是因为一己私欲被利用,还是玩忽职守被欺骗,昨日之危,也是给你们教训,各位,越国百年基业,不该毁在我们的手里。”
他情绪激昂,言辞恳切,提出往事不究,拥护新君的想法。
顾海今首肯了,众臣也安心不少。
姚红雨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暗示姚剑向城外的吕风发送信号。
可惜,董德的到来彻底绝了他们的后路。
为了女儿,他亲帅守卫,昨夜守在堵城外,与吕风对峙。
姜还是老的辣,董德一夜时局分析,终将吕风说动。
输赢一定,此刻顾海今才卸了力气,瘫坐在台阶上。
“一切已经结束了。”
“不,一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