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今平日穿着总是文弱书生打扮,如今换了山寨人的装扮,竟有点像是猎户。
凌青儿不是瞥向他,忍俊不禁,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很怪是不是。”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不做世子,也挺适合做山寨当家的。”
“我看行。”当家的走进来,眼前一亮,赞叹道,“你还真像那么回事。”
三人随意坐下,当家的随口问道:“世子酒量不行,倒是挺有胆量。”
“当家的过奖了,我不过是看不惯那群北绒人罢了。”
“他们与你们常年对立,互相看不惯罢了。”
顾海今眉头微蹙,意味深长的问道:“当家此话,是你不属于我们?”
当家的目光如刀,表情略微严肃起来,而后突然大笑道:“我只属于这环山,这寨子。”
顾海今却不这么认为,若他只是山寨当家这么简单,北绒人为何会来找他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试探,听得凌青儿很是着急,几次想要插嘴,都被顾海今阻止。
实在无聊,她索性四处打量,神游起来。
偶然一瞥,她注意到架子上摆放的匕首,那上面镶嵌的并非宝石,一颗颗白色的物品,像是骨头。
她好奇的凑上前,把玩起来,刀鞘刀柄都是由骨头制成,上面有的光滑有的留下了刮痕。
刀鞘正中的骨头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
她猛然发现,骨头上的痕迹像极了自己匕首留下的,连忙查看,果不其然。
她的一番动作引起当家的目光,见她发现了什么,便问道:“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当初咱们经过芗城,那些猎杀的狼你可记得?”
凌青儿向顾海今展示着,他立刻心领神会,吃惊的看向当家。
对方也毫不掩饰,直接说道:“小白是我从小养大的,它总爱偷偷出去玩,没想到那一夜它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有人能驯养狼?这在越国闻所未闻。
顾海今谨慎的走到凌青儿身边,看着匕首,思索再三问道:“你是狼族后裔?”
空气像是被他这句话凝固了一般,沉默许久,当家的才反问道:“当年狼族被灭,怎么会有狼族后裔?我只是环山中生活的猎户罢了。”
此时,一位男人跑了进来,俯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了,你们也该走了,我这山寨的就都被你们喝光了。”当家的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顾海今犹豫不前,凌青儿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他没有为难咱们的意思。”
二人就这样被他们送出了寨子,到了当初被掳劫的地方,他们的马也被找了回来,就拴在树旁。
顾海今走近一瞧,那群北绒人就被绑在旁边,正昏昏的睡着。
不一会,迎面赶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董德。
他是收到顾海今的信,说是有北绒人出现在此,让他带人速速来擒。
这一切都是当家干的,他本就不想帮助北绒人,又不敢轻易将他们送去官府,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正巧顾海今出现,做个人情,他兴许会帮自己隐瞒。
至于最后的谈话,他有些踌躇,不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更愿意相信永茂侯。
回到无名城,董小小与欧阳不计早在此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们就有说不完的话。
顾海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求饶道:“你先让我沐浴更衣吧,我穿着这身,着实有些难受。”
还是董小小知道心疼人,听说他们要来,知道这一路颠簸劳累,早让人备下热水。
凌青儿沐浴后,才发现床上放着四五身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少女裙,却不见自己常穿的那身。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觉得黄色最配你,还有这个藕色也不错。”
董小小左右开弓,拿起这件比一比,又拿起另一件瞧一瞧。
“这是要做什么,我还是觉得原来的衣服好看。”
“那可不行,我爹要给我选定亲的好日子了,你总穿身黑走来走去,不吉利。”
“定亲?你和谁呀?”凌青儿想起之前她说过,要嫁给顾海今,难道……
董小小很是羞涩,笑而不语,半天才扭扭捏捏的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凌青儿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楚,什么情况,是不是老泡澡,身体进水了。
晚饭的时候,董小小对顾海今嘘寒问暖,又是夹菜又是盛汤。
凌青儿见了,更加确定,他们两人要定亲了。
她端着饭碗看了半天,心中无名怒火燃起,猛地站起来,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在座众人皆面面相觑,顾海今代其赔礼道歉,而后追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凌青儿正站在树下生着闷气,听是他的声音也不给好脸色。
“赏花呢。”
顾海今四处打量,除了槐树,眼前只有假山和杂草,哪有什么花。
“这也没有花呀。”
凌青儿一掌拍在树上,震得槐花纷纷飘落。
乱花入眼欲渐迷,顾海今被这突如其来的花瓣,弄得无法睁眼。
就在此时,他感受到嘴唇上被什么东西碰触,那温热湿润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凌青儿早没了踪影,难道刚才是自己错觉?
凌青儿跑回屋,重重的关上门,整个人如火烧一般,发红发烫。
她紧闭双唇,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在干什么,我做了什么?
她不理解自己怎会有人的冲动,按道理说,她应该冷静客观。
难道是昨夜他未继续,自己心有不甘,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她摸着胸口,这里面又是什么,为何跳的如此之快?
巨大的精神消耗,让她直接靠在门边睡着了。
顾海今却久久无法入眠,他翻来覆去,回想着槐树下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呢?
三更已过,他还眉头紧锁,胡思乱想。
“要不,我去问问她?”他突然坐起来,自言自语道。
“顾海今,你是不是傻,她要是真做了能承认吗?”
他左右摆动,模仿着两个人对话的样子。
“怎么不能,大丈夫做了就敢认。”
“可她是个女子呀,矜持,娇羞。”
他又躺回床上,不甘心的扭动身体,兴奋夹杂着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