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农世代行医,在芗城办了间医馆,邻里乡亲有个头疼脑热都爱来他这里看看,他自小学医,比起父亲更爱研读医书。
对于疑难杂症很是擅长,久而久之便得了妙手回春的名声,在芗城也算小有名气。
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一位身穿盔甲的官爷急匆匆地敲响他的家门,不由分说地带他去了山神庙。
芗城背后靠着环山,所以在城中建有山神庙,是个三进的院子。
顾海今他们看的时候早已没了之前的宏伟,农伯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边带他走进院子。
他凭着记忆站在一块墙体前,说道:“当时,那位将军就靠在这里,几乎没了气息。”
“我父亲曾经南下的时候,还在芗城停留过,这么说在与狼族之战后,芗城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出现重伤的将军呢?”
顾海今转头看向他,委婉地说道:“可是你看错了或是记忆混乱?”
“不会,我虽然记不全了,但那一幕幕画面还是很清晰地印在我脑中。”农伯立刻否认。
之后他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或许是自己救活了对方,他们还在山神庙的大殿里同拜山神像呢。
农伯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此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惊得几人抬头观望。
“东边来了片雨云,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凌青儿四下观瞧,发现有片墙体互相支撑,成为一个三角形,正好够几人遮风挡雨。
他们移步至此,农伯继续回忆,那位将军曾说过,狼族侵犯,他是要助越国一臂之力。
“狼族侵犯?那不是在南湖的事情,又和芗城有什么关系?”顾海今越听越觉得他在胡扯,不禁有些恼火。
他怎么能相信一个失忆老人的话呢。
可农伯坚持,当时将军说的就是去灭狼族,自己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二人争执不下,外面的雨也下得越来越大,他们身后的砖墙缝隙都在渗水。
农伯本就头疼欲裂,又听到众人对他的质疑,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跺着脚骂道:“你们若不信就不要来问我,偏又要我想起之前的事情。”
他力量并不大,怎么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凌青儿大叫:“不好,这里要塌。”
她话音才落,脚下的土地便裂开了缝隙,几人失去重心掉落进去。
她虽抓住了一旁的墙体,可见顾海今已经落入黑暗的空洞中也只好跟了下去。
坠落时间并不长,只是四周漆黑一片,让人不敢乱动。
就在此时,一点亮光出现,正是顾海今点燃了火折子。
他小心翼翼地照着眼前的路,摸索着寻找落到身边的同伴。
农伯痛地叫了出来,其他人也缓过劲来,出声呼唤。
黑暗中,大家只能用手摸着行走,靠着声音缓缓靠近。
好在
随着火把的点燃,整个地区也被照亮,这里应该是山神庙的地窖,放了不少日常物资。
有些粮食都已经发霉长虫,蔬菜水果就更不用提了,不过,地窖里并没有什么味道,定是用通风的地方。
凌青儿在众人聚集的时候,已将出路找到,便带着他们穿过变形的木门,往外走去。
奇怪的是通道并不是向上而行,顾海今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走下坡。
“你觉不觉得……”他快走几步追上凌青儿,话还没说完,她便回答。
“咱们在往更深的地方走,以防万一,你最好跟紧我。”
凌青儿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仿佛有双眼睛也在看着她。
顾海今虽然害怕,却不愿做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壮着胆子说道:“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走在最前面,退后些,我来打头阵。”
凌青儿突然停下脚步,他也立刻警惕地站住,努力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怎么,你看见什么了?”
“你不是说要走在前面,我给你让路呀。”
顾海今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声嘀咕道:“也不用非要一前一后吧,地方这么大,并排走不行吗?”
开始的路两人并排走尚可,而后的路越走越窄,可能是经历了什么变故,道路两旁堆积了很多巨石。
终于他们面前又出现一扇石门。
顾海今用尽全力也没推开,可现在他在最前面,也没法换位置。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温热的身体将他环抱,轻柔有节奏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
“你别站着不动呀,一起用力呀。”
凌青儿力气不小,偏偏胳膊短一截,顾海今夹在她和门中间,用不上力也就算了,还要被她挤来挤去。
两人折腾了一通,石门也没打开,还是身后的农伯提醒道:“姑娘你这样他用不上力,推他的背。”
换了种方式,石门终于被打开。
这里面地方宽敞,摆放着很多烛台,都能使用,众人便点了起来。
四周亮起来后,顾海今才发现这里简直大的离谱,像是个地下军队的练武场。
那些照不到光亮的地方,或许还有更大的空间。
“什么人在这里建造地下空间,定是有所图谋。”顾海今心中有各种猜测,就在这时,农伯大叫起来。
“就是这位将军,就是他!”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墙壁,上面有一幅巨大的人像。
一位威武健硕的大将军,手持长剑,身披金甲,猩红色的斗篷无风而起。
农伯兴奋地拍着手,向众人强调:“我没有记错,就是这位将军,灭狼族的将军。”
顾海今凝眉注目,心中满是疑惑,墙壁上所画确实是南天将军,这与都城南天寺中的塑像非常相似。
凌青儿站在一旁,也仔细观瞧,南天将军是时空守护者,神医也是,莫非他们是一个人?
“你怎么看?”顾海今忍不住发问。
“会不会是神医的药太有效,唤起了他更早的记忆?”
顾海今向农伯道歉,并请他继续讲完之前的故事。
农伯望着墙壁上的画,再次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