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源留下一句话而去,董小小心生胆怯,环视四周小声嘀咕道:“是不是有野兽出没?”
“是有不少,山鸡、兔子、鹿、貉,我都见过。”这些可吓唬不到凌青儿,她打头阵继续往前走。
顾海今背着手跟在后面,忍不住吐槽道:“你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就来山里转悠了?”
“你又知道我不睡觉?”
昨夜顾海今睡不着,确实去了她的房间,只是不好当着其他两人承认。
草丛传来沙沙的声响,凌青儿兴奋的追了过去,她身手矫健,随手捡了个石子,飞了出去。
不远处一只白兔应声倒下,她开心的蹦的老高,抓起兔子向其他人炫耀。
董小小欢喜的跑过去,噘着嘴可怜道:“多可爱的兔子呀,你也忍心。”
她正要伸手去抱,却发现它的尾巴上挂着什么东西,她捏起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
欧阳不计先看出,怕吓到她,连忙要她交给自己。
顾海今却没理会其用意,直接开口道:“好像是人的小手指。”
“啊!”董小小吓得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她跌跌撞撞,不小心将凌青儿手中的兔子撞飞。
看着远去的猎物,凌青儿虽有不甘,但还是扶住了她,安慰道:“不用怕,不过是一根手指,又不是人头。”
听到她的话,董小小更站不住了,腿脚发软,颤颤巍巍的说道:“咱们赶紧离开这吧。”
四人只好先行离开,回到客栈,董小小还没缓过来,欧阳不计是又请郎中又抓药。
有此经历,董小小说什么也不想继续住在鹿台城了,反正他们粮草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启程。
第二日天才亮,下人就备好马车。
一阵锣鼓声急促响起,官兵疾步前行,打头的人高声喊道:“捉拿杀人犯薛源,闲人让开。”
顾海今听闻也跟着人群赶去看看。
薛源正在街上闲逛,忽然被官兵围住,不由分说的将锁拷给他带上。
凌青儿在他耳边问道:“要不要出手救他?”
这个念头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且看看再说。
官兵将薛源押至公堂上,此案由州府郡守亲自审理,自然是要进衙门。
薛源被强行按住肩头,跪在大堂上。
州府郡守用力拍响惊堂木,大声喊道:“薛源你可知罪。”
薛源一脸茫然,挺直腰板说道:“小人不知。”
郡守示意堂录宣读状纸,原来今晨有樵夫在鹿台山发现一具男尸,跑来报官,官兵走访得知,昨天午后,有人在鹿台山看见薛源与此人发生口角。
而后查验,发现男子身旁留有薛源的鞋印,因此判定他便是杀人凶手。
“这案子断的也太随意了些。”凌青儿忍不住吐槽。
官兵抬上尸体,让薛源看了一眼,他才回忆起昨日之事。
午后,他如往常一般,去鹿台山悼念父亲,路上遇到此人,见他鬼鬼祟祟的便上前搭话,谁知对方竟破口大骂,自己这才与他争论了几句。
至于自己的鞋印,他走在河边不小心打湿了鞋,晾在一旁的大石上,而后睡着了,期间或许有人偷走也未可知。
郡守冷笑道:“你那双破鞋谁会去偷?分明是你杀人后留下的鞋印,还敢狡辩。”
薛源不服气,反驳道:“大人执意定罪,除了鞋印可还有什么别的证据,我为何杀他?以何方式杀人?”
郡守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强硬说道:“有人看见你们争论,你心怀怨恨,失手杀了对方,慌乱逃跑时,留下了自己的鞋印。”
薛源大笑起来,无奈的摇头问道:“那我现在也与大人争论了,要是死在衙门里,大人就是杀人凶手咯。”
看热闹的群众也跟着大笑起来,一时不得安静。
郡守拍着惊堂木,手都拍的生疼,才将众人的笑声压下去。
“好你个薛大忽悠,就会嘴硬,来呀给我上大刑。”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薛源看上去很是单薄,怎受得了大刑。
官兵抡起杖棍一阵暴打,薛源却始终未低头。
纵使大腿根已经殷红,他依旧咬紧牙关,忍痛喊冤。
凌青儿看不下去,高声喊道:“无凭无据,这是要屈打成招呀。”
人们听到此话都跟着起哄,别看薛源平日爱找茬,可重来没有为难过穷苦人。
见群情激奋,郡守也不好当堂宣判,只能押监后审。
薛源满头大汗,已无法站立,被人架着拖去了牢房。
这事定有蹊跷,顾海今决心要管一管。
不过他不能亮明身份,便请欧阳不计帮忙,先买通狱卒,尽快见到薛源了解详情。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顾海今换了身黑色长衫,扎起头发,做成常人打扮,与凌青儿入大牢见薛源。
瘦弱的他正趴在稻草上,奄奄一息,连呻吟声都若有若无。
狱卒收了银子,便将他们放了进去,并提醒不要太久。
顾海今给他倒了碗水,送到嘴边,他疯狂的吮吸着。
凌青儿则拿出药瓶,伸手要脱他的裤子。
“你干嘛?”顾海今连忙阻止,接过药瓶,说道,“你去帮我盯着点,我来。”
薛源缓过精神,挪动了下身体,说道:“你们是谁?不必在此假惺惺。”
“在下顾海今,昨日在山中咱们见过。”
薛源瞟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怎么,就是你见到我与他争论的?”
他的猜测合情合理,顾海今也不怪他这个态度,只解释自己并非乱嚼舌根之人,此行就是想了解真相。
薛源感觉大腿根一阵清凉,原来是他在为自己涂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必劳烦了,我自能证明清白。”
“如何证明?你深陷大牢,还想靠三寸不烂之舌?”
薛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
药已涂好,顾海今不紧不慢的询问当日情形,并表示愿意帮助他找寻真相。
薛源似乎不太相信,略有迟疑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或许是因为你那日将吃食让给乞丐吧,如此善心,不像能下杀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