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儿感知到来人的动向,便追了出去,不过对方也非普通人,移动速度极快。
她一直追出了南城门,向不远处的山林而去,她小心谨慎,生怕对方设有埋伏。
可感知四周的时候,又无异样,难道他们已经能做到不被她察觉了?
她到了树林深处,本能放慢脚步,对方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他是有意将我引到这里?不好!
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正要往回跑,却发觉,脚下有金属光泽在闪耀。
她伸出手,轻轻碰触,指尖立刻有股冰冷酥麻的感觉。
“这是……?”要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粒子离心器的材料,怎么会在这里?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留在这里,就为了让她看见,以此作为警告。
如果在越国真的有粒子离心器,那她将不再是无敌的存在。
这个机器是毁灭他们的工具,用它可以制造出高速粒子,打穿他们的躯体,直击核心。
凌青儿呆呆地看着那光,可下一秒却消失不见。
是谁能在她的面前将此物瞬间移动?
她在脑海中搜索关于眼前一切的线索,粒子离心器是他们带来的还是在此研制的?
这会不会与那座鬼城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呢?
所有的问题萦绕在她的心头,不知不觉,她竟回到了世子府门前。
顾海今一直很担心,见天色已晚,她还未回来,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站在门口,看到她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询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发生。”她快速回答,没有注意到他沉下来的脸色。
“你等等,你这表情叫无事发生?”顾海今拦在她的面前,语气有些恼火。
她还不以为然地回答:“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咱们一路走来,早已是……朋友,互帮互助不是理所当然?”
“我的事情你解决不了。”
凌青儿的事情,他确实无法解决,不过如此直白的说出,让他内心受到极大的刺激。
是呀,他现在顶着永茂世子的头衔,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
他站在原地,失落感油然而生,凌青儿似乎察觉到,回首看到他没落的表情时,自己仿佛被一股力量揪住。
“你……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她不由自主地解释起来,虽然听上去如此苍白。
我为什么要解释?我说的明明是事实。
顾海今不需要解释,他会证明,总有一日,自己能解决所有困扰她的事情。
第二日,他早早让人备车,去了欧阳府。
欧阳不计很是诧异,顾海今也不隐瞒来意,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要借欧阳兄的名气,提一提气势。”
欧阳不计欣然同意,他本来早有此意,只是怕伤了世子的自尊心。
“另外,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不必客气,凡我知道的必如实相告。”
“凌青儿究竟是何人,有怎样的故事?”
欧阳不计用扇子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忖度着要如何开口。
他并不想隐瞒,可自己对他们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更是不知如何讲述。
“其实她……他们不是咱们这里的人。”
“那是哪里?南楚?北绒?”
欧阳不计连连摇头,神秘凑上来,小声说道:“是神仙。”
回想过去种种,确实有迹可循,她总能洞察人心,神出鬼没,武力值又非常人可及。
“你如何得知?”
欧阳不计讲起自己儿时的偶遇,那人与凌青儿一样,冷冷冰冰,不苟言笑,一出手便是可抵千军万马。
他曾眼睁睁看到对方从天而降,无中生有,以手制寒冰。
顾海今听得入神,神话传说他在永茂也听了不少,却从未亲眼所见。
欧阳不计说的天花乱坠,兴起之时,还挥舞手中折扇,学着他们的样子。
“神人。”扇子上的字引起顾海今的注意,他连忙询问道,“你这扇子很是特别,莫非也有什么来头?”
欧阳不计收了眉飞色舞的表情,忧郁的看着手中的扇子。
“他曾有恩与我,教我辨星象,送我护神符,可我最终竟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他突然崩溃大哭,悔恨、懊恼似乎都不足以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平复之后,他才喃喃的说道:“所以,咱们知道的越少,或许对他们才是真正的保护。”
看他这样子,顾海今也不忍心在细问,只暗自思考。
神仙?那她为何会来到自己身边?
此事暂且不必多提,日后定有探究之时。
眼下南楚使团已入越国,再有三日便抵达都城,顾海今被正式任命,需先准备接待一应事项。
他与欧阳不计交好的消息很快传遍朝廷内外,加上之前景和公主到访,皇后宫中常有称赞之语,这些都让他赴任后,办起事来顺畅许多。
使团接待一直有法度可循,此次略有不同的便是如何安排郡王榻处。
众人站在堂上,面面相觑,谁也提不出好的建议。
就在此挠头之时,越帝口谕到,让他进宫回话。
顾海今一刻不敢耽搁,速速入宫。
越帝要问之事,正是郡王的暂居之所。
他如实回答,越帝也不责怪,反倒说自己为他想了个好地方。
那便是他的世子府。
既然他们此行目的是联姻,除了太常太卜外,还要讲究心之所属。
夫妻和睦方能为两国修好。
这是要他摸清郡王的喜好,寻得情投意合的佳人呀。
住所的难题解决了,可顾海今更觉压力山大了,自己怎会做月老呢。
夜不能寐,他索性独自在院内踱步。
月色皎洁,寒气已散去,院中的迎春,玉兰相继开放,他平日竟没注意。
这个时辰正是凌青儿仰望天空等待消息的时刻,他们不期而遇。
之前不知她在做什么,现在才明白,或许是在望向回家的路吧。
顾海今灵机一动,去搬了架梯子,也准备爬上房檐,与她同坐。
可谁知,上到一半,双腿忽然不听使唤,发软无力,停在了半空。
凌青儿听到动静,用力踩下梯子,将他整个人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