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公主府内,一位妙龄少女正执笔作画,她或低头沉思,或用笔轻描,含苞待放的艳艳桃花,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
“青溪,寻不见你,便知你又在此画桃花。”景和公主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妹妹,俨然一副贵妇态。
青溪是她与大将军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见母亲来,忙拿起画来展示,撒娇道:“母亲,看我画的可好,可惜这桃花还未盛开,我听说姑姑宫中的桃花已然绽放,哪日带我去看看呀。”
“你姑姑一到春季便有敏症,都已经好几日了,怎好去打扰。”
青溪抱住母亲,摇来摇去,娇滴滴的说:“那才更要去看看,姑姑从小就很疼爱我,我可不能不懂感恩。”
景和公主宠溺的抚摸着她,一丝忧虑浮上心头,确实该去见见皇后,那事情总要提前安排。
午后,她们母女俩进了宫,皇后吃了药,身子也爽快些,便与她们在厅上闲聊。
“姑姑,这是我前两日才制成的茉香丸,治疗敏症最好了。”
青溪乖巧的献上药盒,被皇后一把拉住,欣喜夸赞:“本宫常说溪儿乖巧懂事,最是想着本宫。”
“姑姑待我犹如亲生,我从小发誓长大后定要好好孝顺您。”
几句话逗得皇后满心欢喜,她膝下无子,与青溪最是亲近。
知道她爱桃花,即便自己有敏症,仍旧在自己宫中种满桃树,逢年过节更是赏赐不断。
说了会话,景和公主让青溪去园中赏花,支开她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
“娘娘可知,南楚要入都的事情?”
皇后早已猜到,她进宫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听说这次来了个郡王。”
往年都是使臣带队,递交国书,奉上礼册。
“算算时间,上次和亲,已过二十几年了,上个月,陛下收到讣告,老王妃殁了。”
“难怪如此,哎,偏是这个时候。”景和公主忧愁更重,她本只是猜测,这下证实了。
“本宫知道你的担心,青溪这孩子我是不会不管的。”
此话一出,景和公主眼含泪光,立刻跪在皇后面前,“多谢娘娘。”
皇后忙做搀扶之状,身边侍女围了上来,搀扶起景和公主。
擦了擦泪水,她又问道:“不知娘娘准备如何应对,可要我在其中做些什么。”
“你可知,永茂世子已经入都?”
若不是皇后提起,景和公主差点忘了,年前就听说他要来,之后却没了消息。
这并不奇怪,朝中众人也大多只是听闻,还不曾见过。
“前些日子,他督办春和夜宴,不知为何被陛下训斥,禁足在府,你有空可要去看看,毕竟有一层情谊在其中。”
景和公主没听明白,疑惑问道:“见他有何用?”
皇后微微一笑,她与陛下四十多年夫妻,最是了解他的脾气,他越是谨慎的事情,就越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现在看来永茂世子似乎不受宠爱,陛下对他又严苛对待,才说明陛下日后要器重于他。
趁着他现在处于低谷,送去关心,岂不比得势后再攀附,要更有感情。
景和公主点点头,赞叹皇后心思,但她还有一事不明:“他与青溪之事,有何益处?”
“往年使臣接待都是礼部负责,那是丞相的人,今年郡王入都,定是要找个身份相当的人,难道他不是最佳人选吗?”
话虽如此,可他连督办春和夜宴都被陛下训斥,还能让他接待南楚郡王?
景和公主虽心中不确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皇后嘱咐,去了世子府。
才见到顾海今,她已是双眼婆娑,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六哥哥当年离开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吧。”
景和公主是演戏的好手,对谁都能充满感情,让人动容。
顾海今被她说的,想起父母,也是眼含泪光。
将公主请上主位,他被拉住手,坐在一旁。
凌青儿冷眼旁观,一副看戏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另一旁的董小小,不禁赞叹。
“都说景和公主温柔慈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都是表象,看人要观心。”她是知道这位的,历史上记载不多,但寥寥两句话也足矣。
景和公主貌善圆滑、常以柔弱示人;心狠果断。
“你总是一副洞察人心的样子,可是根本不懂人心难测的道理。”董小小吐槽着,在她看来,景和公主在世子低谷时刻能来,就是雪中送炭。
“我看她一定是有事相求。”
话音才落,景和公主便嘘寒问暖,说相信他的为人,花楼一事定是被人诬陷,要去陛
“你瞧,什么有事相求,公主是来帮世子的。”董小小的目光更加敬佩,心中好感度已经爆棚。
可凌青儿依旧冷言冷语,惹的她忍不住责备。
听到她们的声音,景和公主抬眼看去,疑惑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顾海今还没来得及介绍,董小小已经走上前,热情的说道:“给公主请安,我是无名城郡守之女,董小小。”
这天真烂漫的样貌,很得景和喜爱,自己还在发愁,如何能在顾海今身边安插眼线,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她招手让其上前,仔细打量一番,赞不绝口道:“真是位活泼标致的姑娘,多大岁数了,可有婚配?”
董小小一脸羞涩,低头回道:“今年十八了。”
见她瞟向顾海今,景和瞬间明了,打趣道:“与侄儿倒是年龄相仿,般配的很呀。”
顾海今也不接话,忙将凌青儿介绍一番,说自己入都,多亏了她一路相护。
景和只对视了一眼,便知她不是好哄之人,又转头与董小小话起了家常。
自此之后,她隔三差五就来世子府看看,又送来许多东西,尤其是给董小小准备了许多应用之物。
还让董小小亲切的唤她为公主姑姑,俨然一副为她做主,认下她这位侄媳妇的姿态。
顾海今没有多想,毕竟是长辈,自己也不好阻拦。
过了几日,宫里传出口谕,让他即刻进宫,看来禁足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