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是陷害,可顾海今却百口莫辩,最终,越帝决定让他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府。
本以为他能在春和夜宴上与众臣见面,现在看来能不能留在都城都不好说了。
顾海今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实在想不明白,昨日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好凌青儿路过,他才得知事情原委。
凌青儿离开马车后,原路返回,想要跟踪梁兴,谁知他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家。
见他随手将帕子丢在一边,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赶紧折返,可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又没有车辙的痕迹,她无法寻找。
她只得回府,打听之后才发现,赶车的马夫,与众人形容的样貌完全不同,想来一定是有人冒名顶替。
梁兴故意露出玉春楼,就是要引他们去,若马夫也是他们的人,顾海今一定在玉春楼。
所以她就找到了玉春楼,距离近了,他手上的链子也有了反应,这才被她找到。
“哎,没想到,他们为了我也是煞费苦心呀。”顾海今这才明白,为何离开永茂城前,父亲再三叮嘱他,万事小心,片刻不得大意。
董小小听说他被禁足之事,也跑来询问,他只用被人暗算草草应付。
既然不能出府,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府内的眼线收拾一下。
顾海今取来名册,先通览一遍,世子府的下人分为两种,一是董小小从无名城带来的随从和护卫,这些人应该暂时可信,二是陛下赏赐,曾经的宫中内侍。
想来这些人里面有不少眼线吧。
他吩咐董小小带来的随从,多与其他人闲聊,可以抱怨世子,不安现状,看看对方可有劝说拉拢之意。
而后又假模假样的常与欧阳不计在厅上密谈,引得众人好奇,看看可有偷听传讯的。
最后便是请凌青儿四处探查,可有暗中行事者。
当她将长长的名单摆到顾海今面前的时候,他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怎么这么多?”
“他们都是暗中行事呀,这个趁着搬炭,私藏煤灰,这个喂马的时候拿走了两个豆饼……”
她一刻不停将众人之“罪行”告知,可听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顾海今大笑,让她去查,确实欠考虑了。
“那些不过是他们为自己利益,顺手牵羊,算不得什么。”
听他这么说,凌青儿不高兴了,指着一个名字说道:“那这个人呢,难道在后墙偷砖也不算什么?”
顾海今注意到孙小三的名字,这应该是个杂役,
而后,凌青儿带他到后墙,之前被偷砖的地方,完好如初。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他偷砖了。”她着实觉得委屈,心头竟有股酸楚。
顾海今蹲下来查看,那砖缝间分明有挪动过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撬开,一块整砖被轻松挪开,这墙是双层的,对外的砖应该也能挪动。
看来这就是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
他物归原位,带着凌青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要不要我把他找来?”凌青儿到是着急,跃跃欲试要去提人。
顾海今拦住她,这可是了解敌人的大好机会。
他凑近些,在耳边轻声细语讲了一番,凌青儿点头确认,自会去处理。
又到夜深人静时,孙小三的身影出现在后院,他溜着墙边,猫腰前行。
挪开砖块,将一张纸塞了进去。
待他离开不久,外墙拐角出现个人影,悄悄靠近,在相同的位置,捣鼓了一番。
这一幕全被守在房檐上的凌青儿看的清清楚楚。
她尾随那人,转了大半个都城,才见他从一处小门钻进。
绕到宅子正面,上面赫然写着丞相府。
“那人如此小心,应该不会有错。”
顾海今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丞相的人?途中行刺失败,入都后又百般刁难,看来这位朝中元老对自己很不满意呀。
“你可知道写了什么?”
这对凌青儿不算难事,她特意看过,上面尽是顾海今的起居琐事。
他又让凌青儿多观察几日,孙小三每日观察世子,准时传递消息,但从未有消息传入。
难道他们只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都城之事,欧阳不计或许更清楚,陛下只说让他禁足,并未要求闭门谢客。
可身边有个孙小三,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请他过府。
这便要请董小小帮忙了。
“樱桃,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您慢点。”
“你去知会世子一声,我出去逛逛。”
董小小大张旗鼓的出府,逛了三条街,买了四大车的物品。
待她回来的时候,府上杂役全都被叫来搬运货物。
孙小三也在其中,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才搬到厅上,又说要搬去内室,才进了内室,又说还是放在前院。
这么一通折腾,哪还注意到有谁进出。
欧阳不计从侧门进入,三步并作一步,在凌青儿的掩护下成功躲过耳目。
事情的大概,董小小已经告知,他们二人在内室密谈。
“丞相门下人众多,六部皆有出自其门下的官员,只是没想到内廷也有听命于他的人。”
说梁兴是听命于丞相,为时尚早。
欧阳不计却觉得事情再清楚不过,他现在被禁足,就是丞相指使。
“对了,有个消息你怕无从得知,南楚郡王要入都了。”
顾海今没有自己的人,在都城就像个聋子,瞎子,哑巴。
好在欧阳不计人脉广,总能打探到些许消息。
南楚与越国修好,双方不止通商,还常有联姻,他便猜测,这次郡王入都,应该是为了求亲吧。
得到欧阳不计的确定后,他好奇问道:“都城皇亲内可有适龄女子?”
“有两位,你猜猜。”
他并不熟悉,如何猜得,可明知如此,他还让自己猜,定是不认识也能想到的人。
“难道是丞相府上的人?”
“对了一个,还有一位与你多少有些血缘。”
顾海今听此话,立刻想到,当年越帝将他父亲在内的所有兄弟赶去封地,唯独留下小妹妹。
而后她又嫁给了皇后的哥哥,成了大将军夫人。